在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恐怖下，他连一个念头都翻不起来，只能老老实实回道，“吾对阁下所言绝无半点儿虚假，但太虚神主说的其实也不能不算错，牠若是能够恢复完好的话，同样可以施展其独有的大虚空术，辅以星辰法阵牵引，隔空将一方界域摄入黑暗虚空。”

停顿一下后，金发神魔又接着说道，“吾还记得在黑暗虚空刚刚开辟建立之初，牠便摄来了不少残留着浓厚混沌气息的界域，用来填补黑暗虚空的亏损。”

“哦？还有这种事情，难道牠就不怕被乾坤大道察觉，继而再被镇压？”

“几大神主同时出手遮掩，即便是乾坤大道，也并不容易寻觅到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更何况那时混沌之海破碎不久，到处都是混沌乱流与时空风暴存在，乾坤二圣被牵扯了绝大部分的精力，想来也是无法顾及太多。”

顾判深以为然点点头，然后却毫无征兆话锋一转道，“你有没有什么梦想还没有完成？”

混沌神魔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是要让自己说出遗言吗？

刚刚大家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将话题转到未完成之心愿上面来了？

此时此刻，牠感觉自己正在受到死亡的最直接威胁。

一个回答不好，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一柄斧头当头斩落，将牠的生机尽数磨灭。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牠还可能将之当成是一个笑话，甚至看心情是不是要将对方折磨致死，不留半点儿活路。

但现在说话的这位，和轮回剑主一样，真的有让牠坠入寂灭深渊的能力。

不管是轮回剑，还是双刃斧，都对他有着直接的致命威胁。

顾判仔细观察着牠的反应，忽然露出一丝笑容道，“身为混沌神魔，如果没有梦想的话，活着又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你说对还是不对？”

牠思索许久，最终小心翼翼道，“您说的很对。”

“那么，你的终极梦想又是什么？”

“舔狗的理想就算了，这个我也帮不了你。”

“横渡苦海，永恒彼岸也不要讲，这个梦想太大太空，一点儿都不切合实际。”

金发神魔这一次思索了更长时间，才胆战心惊道，“在您看来，吾的梦想应该是什么？”

顾判就像是肢体语言丰富的演说家，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斧头，一边以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语气说道，“人心多变，神魔亦是，有时候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自己欺骗自己，从而得出与本心相反的选择与答案，便需要明心见性，固守本心，如此才能真正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为此又需要作出怎样的努力。”

“所以说，你自己的梦想究竟如何，又怎么能让他人来告诉你呢？”

金发神魔怔怔看着那柄上下翻飞的斧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吾自己的想法难免失之偏颇，因此想要从先生这里得到一点点的提示与指点，也是应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