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江诚下了车,走到了总府路上的‘朝哥火锅’总店门前。

这个时间,熙熙攘攘的总府路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可位于大路旁的这家火锅店内却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明明是客流量最大的晚餐用餐时间段,可是店内却几乎没开几盏灯,看起来昏昏暗暗。

透过玻璃大门往内看了看,桌椅空置,别说顾客了,甚至连服务员的身影都看不到。

冷清的就像是要随时转让的关门店铺。

眼见如此凄凉的场面,江诚心中不禁暗叹一声。

看来情况已经非常不容乐观了。

推开入口的玻璃门,江诚缓步走了进去。

整个大厅里面空荡荡的,看起来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营业过了。

沿着楼梯走到二楼,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上了二楼,通过包厢卡座区,辗转来到一条走廊尽头的房间前。

隔着房门,依旧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隐约叹息声,以及一股刺鼻至极的烟草焚烧味道。

江诚微微驻足,而后抬起双指微屈,在房门上轻轻叩了叩。

砰砰...

“谁啊?”

过了一会儿,方才听到门内传来一句疲惫的嗓音。

“叔,是我。”

“......”

见里面没了动静,江诚伸手轻轻拧开房门,走了进来。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面光线昏暗,只有一道街灯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迎面而来的浓重烟草味道,不禁让江诚这杆老烟枪都被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叔,怎么不开灯呢~”

忍住咳嗽,江诚说笑了一句,熟门熟路的按开了门侧的面板开关。

啪嗒一声,头顶的日光灯亮起。

满地烟头一团狼藉的办公室内,中年男子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更是满面胡渣,神情憔悴。

看起来就像是落魄街头的流浪汉一样,甚至让人根本联想不起来他以前的样子。

——在江诚的印象中,曾经的钟援朝始终都是修饰得体,仪表翩翩。

从来都没有看过他似现在这般如此落魄潦倒不修边幅的模样。

“小诚...你怎么来了?”

钟援朝无力的抬了下头,睁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推门而入的江诚,形容枯槁的脸庞勉强挤出一道笑容,开口问道。

“回来看看您。”

“回来看我?干什么?”钟援朝摇了摇头:“我又没什么事情...”

可以看出来,钟援朝毕竟是长辈,在小辈的面前,还是想尽力保持曾经的风度。

只不过,那无处不在的掺杂着绝望的失意无奈情绪,却完全无法掩饰。

闻言,江诚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微微笑了笑,而后走到窗前,用力的扯开闭上的窗帘,而后推开了房间的推拉窗户。

燥热的晚风瞬息间涌入,整个房间内的烟草焦臭味道当即消散不少。

做完这些,少年转过身来,随手从房间角落拉起一张凳子,按在了满是烟蒂的茶几桌前,坐了下去。

清澈的双眼,平静的注视着对面这位神情憔悴的失意男人。

“叔,跟我就不用说见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