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没事的,你不用紧张,赶紧去做事吧。”
服务生抬头看了不远处的程霖一眼,仍然站在原地没有走,又到歉道:
“小姐,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冲撞您,可不可以求您千万不要向我们经理投诉。”
跟眼前这个小服务生了一来一回的对话让顾姝彤很快从刚刚那种慌乱尴尬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她的理智回还,也顺着小服务生视线的方向转头去看了一眼,正站在电梯旁边冷眼相看的程霖。他现在那副神情模样也难怪小服务生要害怕的,连连向她道歉。
顾姝彤往旁边走了一步,将自己的位置放到那个服务生和程霖视线中间,这才再度开口说道:
“我真的没事,不会投诉你的。你也不用担心他会投诉你,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面对顾姝彤这种没有责怪反而去安慰他的态度,小服务生说了两句对不起,这才感恩戴德的从旁边的电梯下楼。
一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就这样过去。
顾姝彤跟程霖之的气氛却比这个小插曲发生之前还要微妙和尴尬。
她不禁回想起刚刚薄薄的衬衫里,散发温热体温的躯体。
顾姝彤暗自皱眉,试图将这些奇怪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出去。
顾姝彤没再看程霖,这一回为了防止刚刚那样的尴尬情形再次发生,她仔细看过,两侧都没有其他人走过,这才迈开步子准备往走廊的最里处走。
走出去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属于皮革鞋子发出来的脚步声。
希名清泉温泉度假山庄占地面积非常大,这个当做主楼的建筑物建筑面积也非常之大,是由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四栋楼组合而成。
四栋楼之间有悬空的连廊用作通行。
如果不想走连廊,这四栋楼的每一层都有一个连接所有房间的巨型回字走廊。
岑太太只说了岑月今天晚上的房间在三楼的最里处,并没有讲清楚在哪个走廊的最里边。
偏偏因为建筑物的面积太大,每条走廊的长度又几乎一眼不到头。
顾姝彤站在电梯不远处,交界的分叉路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走哪一个方向。
旁边不时有其他的穿着服务生工作服的侍者从旁边经过,顾姝彤窥见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年轻姑娘,正欲开口问路。
冷不防地,身后的男人又开口:
“走左边。”
顾姝彤连头也没回,并不想跟他再多讲一句话。
依旧叫住经过旁边穿着服务生服装的姑娘,礼貌地问道: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新娘的朋友,也是他的化妆师,想问一下新娘的房间应该怎么走?”
“您是……顾小姐?”
年前姑娘稍稍睁大眼睛,看顾姝彤的时候无意之间撇暼见站在她身后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英气逼人的男人。
对方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她连讲话的时候都变得有些紧张得语无伦次。
“顾小姐,岑姐的房间在边沿着左边这条路一直往里走,不用转弯,最里边那一间就是了。姐一直在等您。”
左边。
得到的答案果然和刚刚程霖告诉她的答案一样。
但是同样的答案,不同的人说出来,顾姝彤总觉得听了眼前这个年轻姑娘的回答之后,心里觉得更加舒坦。
是以在听完对方的回答之后,礼貌地道过谢,便准备往里走。
不过往里走之前,突然听见这个年轻的姑娘又开口问她:
“不过这位是……岑姐说今天有点累,不想太多人过去。”
这个年轻姑娘问话的时候正看着程霖方向,显然是在问顾姝彤程霖是谁。
似乎又担心她听到这个问话不太高兴,年轻姑娘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如果是您男朋友的话就没有关系了。”
男朋友……
顾姝彤听到这个问话,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上一次交男朋友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她跟程霖从始至终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他是高高在上地金主,而她只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
她也曾经在那个时候单纯的以为自己也会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从卑微的情/人成为男主角念念难忘的朱砂痣白月光。
两年前的那件事将她少女的心火浇灭,让她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是爱情童话里的女主角。她曾经因为当年的那些事情自暴自弃,自轻自贱,做一些让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两年过去了,每个人都已经成长了。
她自然也不例外。
她也成长了,并且在成长之后恍然大悟,发觉原来并不是因为她不是爱情童话里的女主角。
事实上,每个女孩子都是自己故事里的女主角,错就错在程霖并不是他的男主角。
当年的事情她根本不知情,那不是她的错误。
是程霖的错误。
而她一向是一个善于记仇的人,所以不管程霖现在是否用一些无谓的做法来博取她的原谅,她也不想要原谅。
或者,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原谅。
反正他们以后不过是偶尔照面的陌生人。
所以顾姝彤在眼前这个年轻姑娘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想也没想当即便回答道:
“他不是,我们不熟。”
话音落下,场面一度又陷入无言的尴尬中。
不过现在没有了岑太太在场,并没有办法将气氛重新热起来。
直到程霖开口,疏淡地说:
“我不进去打扰,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就走。”
年轻姑娘似乎是觉察到他们两个之间的微妙气氛,闻言赶紧接话:“啊没问题的,那二位就过去吧,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这句话一说完,就一溜烟地火速逃离现场。
从电梯门口到这条回廊最里侧岑月所在的房间这一路上,顾姝彤没有跟程霖说过一句话。
似乎是因为刚刚那个年轻姑娘问的问题,或勾起了她往日并不愉悦的回忆。
又或许是因为她见到程霖,原本就并不是什么愉悦的事。
总之顾姝彤并不想再跟他说任何一句话。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在长长的回廊里,空气之中只有两个人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这一条路很长。
顾姝彤之前来过这里两次,并不住在这栋楼里,所以也是第一次走这一条长长的回廊。
觉得漫长无比。
直到她觉得她这一生好像都要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回廊上走完时,才终于看见了整条走廊上最后的一个房间。
她没有回头看程霖。
兀自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叩了叩门。
房门被敲响之后,起先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过了几秒钟才听见房间里由远及近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与脚步声一起想起的还有一道熟悉的女声,正在扬声问:
“谁呀?”
不过这一声跟没有问也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赶在顾姝彤回答之前房门就已经从房间里面被推开。
入眼可竟然是一张熟悉且清甜的面容。
这个小姑娘顾姝彤再熟悉不过,对方一看到她便喜笑颜开,笑着开口打招呼。
“师姐,你可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霍音说话的时候拖着吴侬软语甜甜的调子,听得出来因为顾姝彤的到来她有多高兴。
顾姝彤也不吝啬笑容,同样热情的回以招呼。
“这么想我还不知道,下楼去迎接我。”
“我这不是被学姐缠着陪她不让下去嘛。”
霍音笑意更甚,缠着她撒娇。
不过很快,霍音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看见顾姝彤背后的程霖,她甚至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以后才干巴巴的叫了一声:“二哥。”
哦对。
顾姝彤我是听到这一声“二哥”才想起来,程嘉让求婚以后,霍音也跟着程嘉让改口叫程霖“二哥”了。
不多时,顾姝彤听见自己身后的男人低应一声:
“嗯。”
“程三呢?”
霍音看了顾姝彤一眼,不动声色地把人往她那边拉了拉,这才开口应答道:
“阿让他被江子安叫去一楼的房间打牌了,因为长辈们说婚礼前一天不叫新郎新娘见面,担心他们两个又胡闹,所以叫阿让去看着江子安啦。”
“哦,行。”
程霖颔首,
“他们在一楼哪个房间?我过去看看。”
“好像是1103,我也没有记太清楚,等会儿问一下一楼的前台,他们应该知道。”
“ok。”
程霖暼了一眼房间的走廊,
“我不方便进去,这些你们拿进去吧。”
看程霖把东西递给顾姝彤,顾姝彤连看也不想看他的样子,霍音忙上前,将东西接过手里来。
“二哥给我就行,那我们就进去啦?”
“嗯。”
“二哥再见。”
“再见。”
“师姐,我没有手了,关一下门。”
“……”
套房的房门被关上之前,猝不及防的三人以外的另外一道声音传来。
“怎么开个门这么久?是谁这么半天不进来呀?”
边从屋子里往外走边说话的是一个短发的女人。
顾姝彤不认识她,在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出于礼貌勾了勾唇角,算是打过招呼。
等到对方的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到程霖身上的时候,才看向身旁的霍音,用眼神问对方“这是谁?”
霍音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
“这是学姐的大表姐,比我们年纪都大,你一会儿也跟着叫姐就可以了。”
“今天来了不少人,一会儿你进去就知道了。”
她们两个人这样小声儿与两句话的功夫,岑月的大表姐就已经走到门口,看到站在门外的程霖,开口说话的时候,脸上不无惊讶:
“程霖?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大表姐问完这句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现又重新从程霖身上转移到了顾姝彤身上。
理所当然地接下自己的话:
“送你女朋友过来?”
这个大表姐的年纪应该比他们都稍微大一些,她和程霖看起来也比较熟悉。
程霖见到她的时候,也是礼貌的叫一声:“大姐。”
没有等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开口解释,大表姐就抢先继续说道:
“行,你跟阿让你们兄弟俩眼光都很不错嘛,女朋友都这么漂亮。”
“今天这里不方便请你进来,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儿就去楼下找阿让他们玩儿。放心吧,你女朋友留在这里,我们都会帮你照顾的。”
大表姐这一连串的话说出来,让在场知情的另外三个人愣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就这么面面相觑,一直到大表姐把房门关上拉着顾姝彤和霍音进到套间里面去。
套间里面果真如霍音所说,来了很多人。
大多数是岑月家里的亲戚,还有以前的同学,都是女生,来的比较早就过来看看新娘子,陪着她聊聊天之类的。
顾姝彤和霍音跟着岑月的大表姐进门的时候,其他人正各自在屋子里找了位置坐着,围着岑月聊天。
霍音今天来的比较,早早就已经跟其他人打过招呼,稍微熟悉过了。
顾姝彤则是第一次见到屋子里的这些人。
好在岑月家族里似乎有些社交牛逼症的特殊基因,她的亲戚们也深暗缓和气氛的方法。
才一看见顾姝彤进门,便有人热情地问:
“月月,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帮你化妆的朋友吧?”
“怎么你这朋友都长得这么标致。”
“快快快,小美女快坐下。”
“……”
套间里统共坐了大概不到十个人,还好顾姝彤有先见之明,买了很多奶茶,霍音帮着她把所有的饮料给在场的人分了,大家也就渐渐熟络起来。
顾姝彤跟霍音坐在床边,挨着岑月,霍音现在像个小管家婆,身负看着岑月的重任,所以在看到岑月打开奶茶猛喝了两大口之后,就伸出手到岑月面前,毫不留情地说:
“好了,你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完了,交出来吧。”
“霍、软、软。”
岑月听程嘉让叫过霍音几次“霍软软”,也知道了这是霍音的小名,她一脸不舍的把奶茶往怀里揣揣,
“你跟谁学这么周扒皮了?”
“是不是江子安那孙子教你的?”
“学姐啊。”
霍音摇摇头,带着笑将岑月怀里的奶茶杯子抽到手里来,悠悠开口,
“姐夫交代的任务,怎么能叫周扒皮呢。”
“行啊你霍软软,一口一个姐夫的,你这么快就被他收买了?”
岑月一脸生无可恋地看霍音,
“老实交代,他怎么收买你的,我出双倍。”
霍音这小姑娘老实得很,当即就说了。
“姐夫答应明天敬酒的时候把兑水的酒壶给我家阿让。”
“就这?别告诉我你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这好处还没到你自己这儿呢。”
“噢,还有,姐夫说到时候他都让二哥帮他拦酒。”
“程霖啊?很好。”
岑月满意地点点头,她也因为知道顾姝彤和程霖之前的事情,对程霖颇有微词,此时听到霍音这么说,满意地表扬,
“江子安终于有件事办到我心坎里去了。”
岑月跟霍音从旁笑起来,正准备揭过这个话题。
大表姐这个时候突然不无暧昧地看向顾姝彤,噙着笑调侃道:
“你们俩这么一唱一和就把人家程霖安排了,人女朋友还在旁边坐着呢,也不怕人家生气呀。”
“生气,生什么气?”
岑月一向嘴比大脑先反应,当即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品味过来大表姐说的后面半句话更奇怪,
“姐,你说什么女朋友?程霖这丫找女朋友了?”
然后岑月注意到她大表姐的目光暧昧,正落到顾姝彤身上。
岑月拍着脑袋摇了摇头:
“姐,你乱猜什么呢。”
顾姝彤终于得了机会解释,关于程霖的事情,她不想说太多,便只解释了一句:
“我上山的路上碰巧遇见,他就顺路载我一程。”
……
众人一起在套间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刚刚一直在外面跟来宾讲话的岑太太也进到套房里来。
晚上的时候一起吃过晚饭,岑太太叮嘱过几句话便带着其他人离开。
然后就是服务生们鱼贯而入,进来将屋子里的残局收拾好,很多部分重新进行布置。
这么一折腾,转眼天就见了黑。
顾姝彤看着霍音正扶着岑月,岑月指挥着进来的服务生布置房间。
她坐在角落里,无所事事地给韩宇发着消息。
准确来说,是韩宇先给她发消息的。
他先发过来一张饭菜的照片,一大桌子的中餐,照片右下角,年迈的老太太正用布满皱纹的手给他夹菜。
她之前听韩宇说过,他们家老太太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不是早夭就是丁克,他是老太太唯一的孙子。
所以从小就被老太太溺爱。
顾姝彤看着照片上老太太看着韩宇的方向止不住笑意的样子,也不禁跟着轻笑了下。
照片下面还有一条韩宇发来的文字消息。
你宇哥最吊:【顾小姝,吃晚饭了没?】
只是小姝:【吃的大闸蟹。】
【……】
你宇哥最吊:【行啊,出息了你,背着我吃我最爱的大闸蟹。】
只是小姝:【纠正一下,不是背着。】
你宇哥最吊:【行,大闸蟹是吧,回头我买一大箱蒸好了送你家去让你吃。】
只是小姝:【我今天见到程霖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以后,对方破天荒地没有秒回。
两分钟后,顾姝彤才收到两条几秒钟的语音消息。
顾姝彤没想太多,随手点开,听筒模式听不见,她顺手点了扬声器。
服务生们布置房间的动静很小,整个房间还是颇为安静。
所以在顾姝彤外放语音消息的下一秒钟,韩宇的声音就传入了套房里每个人的耳中:
“我刚扶我奶奶上楼去了。”
“我操,程霖那孙子又故意找你了?”
程霖那孙子又故意找你了?
这句话就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被在场其他人一并听了去。
被服务生们听见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毕竟都不是认识的人,听见了也没有关系。
问题是现在房间里还明晃晃站着两个人。
——霍音和岑月。
一个是在当初她跟程霖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一直陪着她的人。
另一个是知悉所有内情,并且对程霖颇有微词的人。
外放的韩宇的语音陡然被她们两个听见,顾姝彤有些许尴尬。
更让她尴尬的是岑月一向快人快语,当即就揶揄道:
“你别说,这小韩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凶起来还挺帅。”
“……”
顾姝彤无奈地摇摇头。
这辈子无语的事儿都赶在今天了。
她瞥了岑月一眼,嗔怪道:
“你快布置你的房间吧,别整这些没用的。”
岑月憋着笑。
“也不知道谁好不好,说是来帮我的忙的,最后自己在那跟男人聊得热火朝天。”
顾姝彤不再跟她瞎扯,重新在手机对话框里打字。
只是小姝:【没有,应该只是碰巧遇到,他不是也要当江子安的伴郎嘛。】
是的。
很不巧。
这场婚礼一共两个伴娘和两个伴郎。
分别是她和霍音,以及程嘉让跟程霖。
让韩宇当司仪,程霖当伴郎。
顾姝彤也不理解江子安跟岑月这个选拔标准是什么。
你宇哥最吊:【……操。】
【早知道我就坚持当伴郎了。】
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
等到岑月指挥着服务生们重新将房间布置好,整个偌大的套间里就只剩下岑月、霍音她们三个人的时候。
顾姝彤的手机很不幸地被岑月没收,并给了一个并无法拒绝的理由:
“喂我说你们俩,我这辈子应该大概也就结这么一回婚,都不许给我玩手机,陪我聊聊天。”
套房的床大得足够五六个人随便滚。
顾姝彤和霍音被岑月招呼着躺到同一个被窝里。
窗外山月高悬,窗帘没有拉上,能够感受到山里幽微的光线照进房间。
隔着窗子也能听见外面响而不绝的蝉鸣。
为这个安宁的夜晚增添了别具一格的情调。
这是她们三个人认识以来第一次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
彼此都有很奇妙且欣喜的感觉。
岑月是明天的新娘,最为兴奋。
她躺在大床的中央,一躺下来就来回翻身左看右看,将她们两个都看过好几遍以后,终于忍不住激动地开口:
“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今天晚上我们就来个闺蜜真心话夜聊,怎么样啊两位。”
今天的气氛很好。
顾姝彤和霍音就是特意来陪岑月的,听她这样提议,当然欣然答应。
“好啊。”
“玩吧,怎么个玩法,现在也没法抽牌。”
没法抽牌这个问题在岑月这里完全不成立。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反正我们就三个人,就剪刀石头布咯,正好没拉窗帘能借着外面的光。”
他们这圈子人好像就十分热衷玩真心话大冒险。
顾姝彤其实对这种游戏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她是做记者的,工作就是深挖一些秘密,所以在生活中反而疲于去探究其他人的私人问题。
所以对这种游戏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别人想玩,她就陪着玩。
但是今天,在幽夜的大床上。
只有她们三个女孩子,这里一个是她认识多年当成自己亲妹妹的同门师妹,另一个是一见如故的知交好友。
没有别有用心不怀好意的人,没有她逃避不想见到的人。
只有她们三个人,她突然觉得这个游戏也蛮有意思,甚至有点期待和跃跃欲试。
岑月又是左右各自看过一眼,然后才道:
“那我们就开始了?”
“来。”
“开始吧。”
“石头剪刀布——”
……
因为有三个人,总是会出现平局,连来了三次,才决出第一个倒霉蛋。
岑月出了剪刀,顾姝彤跟霍音都出了石头,她们两个人都可以各自问岑月一个问题。
“呃,学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跟江子安是怎么开始的呀?好奇这个问题好久了。”
顾姝彤乐了:
“诶呦还是我们小音会问啊,快点坦白从宽。”
岑月没想到这回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带着些羞赧无奈地开口:
“就……就有一次他知道我那个前男友又找我,想让我帮忙还赌债,他就可生气去把人打了一顿,回来之后好凶地跟我讲让我不许再跟前男友联络了。”
“我当时看他那么凶,我也有点上来脾气了,就说你谁啊干嘛管我的事,我是三岁小孩吗不能自己处理吗要你管,然后他一生气就……就亲我。”
顾姝彤可能不知道。
霍音却听程嘉让讲过,岑月跟江子安从小就认识,小时候江子安是岑月的小跟班,长大以后俩人一天不斗嘴就难受。
从小到大都是朋友,各自也没少谈对象,谁也没想到最后真能走到一起去。
别说。
这俩在一起的过程还真挺有意思。
顾姝彤在旁边听得捂着嘴姨母笑,听到岑月的话戛然而止,边笑边问:
“这就没啦?”
“就问我一个我俩怎么在一起的,还要往下讲啥?”
岑月白她一眼,嗔怪地隔着被子轻拍了下自己的肚子,
“要不要讲讲这小东西怎么来的啊?”
顾姝彤笑得说不出话,躺在另一边儿的霍音是个老实人,小声脱口而出:
“讲讲也不是不行……”
被岑月一顿胖揍。
顾姝彤缓过劲儿来才继续问:
“我还能问一个问题,你就给我说说亲完咋着了?”m.
“还能咋着,我这暴脾气我是他说亲就能亲的人吗?我跟你们讲我当时就恼了,直接把那孙子上了。”
……
听到前面的话没有想到能反转成后面那样。
顾姝彤听到了她今天听过最无语的第三句话。
第二局石头剪刀布倒是很快就出了胜负。
这一回岑月大获全胜,霍音跟顾姝彤都出了石头,只有她出了布,所以可以问她们两个一人一个问题。
听着岑月那“磨刀霍霍”般的笑声,顾姝彤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岑月“不友善”的问题就落到霍音头上。
“最多的时候一夜几次?”
“???”
没想到问题突然劲爆度拉满,这个黑夜的氛围果然很不一般。
霍音拉着被子盖过半张脸,声音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小声回答:
“四……四次……吧。”
岑月完全不害臊地笑起来,还不忘说一句:
“那你老公还真挺猛的。”
……
然后劲爆的话题紧接着来到了顾姝彤这边。
一定是出于对上个问题的报复,岑月这回的问题也同样很大尺度:
“上回欢迎霍软软他们俩回国的局上不是也玩真心话大冒险了么,当时问你睡过几个男人,你说两个人,都谁?”
话一问完,没等顾姝彤说,岑月跟霍音两人先激动地蹬蹬腿,不住窃笑。
顾姝彤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这两个人激动的窃笑声中,淡定地开口:“一个是你们都知道的那个,另一个,也是你们都知道的那个。”
一听这说了又像没说,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的话。
岑月忍不住从旁摇着顾姝彤的手臂:
“哎呀别卖关子,老老实实交代!”
“程霖。”
“这个大家都知道,还有一个呢,快说快说。”
“快说快说呀,好奇死了。”
“……”
顾姝彤没什么好气儿。
“韩宇。”
“哇!!!”
“我的天!!这么劲爆的吗??!”
“总觉得这合理又不合理啊!!我的天!”
“……”
旁边两个人激动到不行。
顾姝彤在这边儿十分无语得脑门上有黑色乌鸦飞过。
“不是吧,你们俩至于这么激动哦?”
“尤其是你,岑月你可悠着点儿。”
“哎呀知道知道,这不太刺激了吗?谁能想到,这谁能想到,我跟讲哦这话也就是你说出来的我们信,这要是韩宇说出来大家都以为他吹牛不带打草稿的呢。”
岑月激动的时候总是语速很快,巴拉巴拉一长句话就说出来,
“大家都以为他追你两年多,爱而不得很可怜来着,谁能想到人家翻身农奴把歌唱,已经开了荤了?”
“不是,顾姝彤你今天有必要交代一下,你们俩都本垒打了还是朋友关系呢?还有你俩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他们谁活更好啊?快说快说,我太好奇了好吗。”
顾姝彤深深叹了口气。
好嘛,她就知道,这个话说出来她们俩肯定会很好奇,只是没想到她俩八卦到这个地步。
她看她这个记者很不合格,如果让岑月去当娱记恐怕整个娱乐圈都要闻风丧胆。
“岑月你给我打住哦,说好了输了的回答一个问题,你这都你几个问题了你自己数数。”
“反正我第一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剩下的问题,不好意思,本人概不回答。”
顾姝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快被打脸。
她的话像是给自己立了一flag,在不到半分钟之后,就被现实无情地打脸。
因为接下来的两局游戏她都输的很惨,以至于被迫将岑月刚刚问的那一系列并不友善的大尺度问题一一回答。
她跟韩宇的那一次,那是意外,他们都喝了很多,她说想好好思考他们的关系,所以他们到现在还是朋友。
岑月所有再刁钻的问题,她都回答得上来。
唯有最后一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
“如果抛去所有的过去恩怨不看,程霖和韩宇,你觉得你究竟会选谁?”
这个问题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顾姝彤也没有得到答案。
第二天是个顶顶明媚的好天气。
她一大早就接到韩宇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顾小姝你从窗子往下看看。
顾姝彤走到窗边一眼,就看见张扬的大男孩站在楼下,热烈地朝她招手。
不知是在电话听筒里还是在窗外,传来他的声音。
“顾小姝,你好漂亮。”
……
她也不吝地朝他笑。
直到无意窥见楼下高大繁茂的柳树下,程霖倚着树抽烟。
她看过去的时候,恰好抬眼浓黑的眼瞳透过镜片浅浅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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