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监税使荼毒地方,所得十者入库无一!”谢廷赞同样愤慨异常,“如若那些阉奴果真忠君用事,财计焉能如此?”</p>
“我是已无官身了!”王德完拉住了谢廷赞的手,“国本大事,矿税之祸,曰可!你仍要进言呐!”</p>
谢廷赞一脸苦笑:“我亦是陛下斥责之畜物!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啊!可恨阁臣公卿大多柔懦,若有公之忠勇无畏,焉能如此?”</p>
两个“畜物”抱头痛哭,各有各的沮丧。</p>
被皇帝认定为“畜物”的人,呈上奏本、题本也好,又或揭帖也罢,又能掀起什么波澜?</p>
他们口中的柔懦公卿眼下也很难办。</p>
“阁老!”萧大亨对沈一贯说着,“王德完受杖在先,今日午门乱棍在后,阁臣和九卿重臣不能谏君抚下,威望大损啊!”</p>
沈一贯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他为难地说道:“圣谕明白:如为皇长子,慎无扰渎;必欲为德完,则再迟册立一岁。只是这流言一出,百官正因当日哭告太庙而不见陛下有何旨意而愤懑,这次不待上本就齐齐哭门。群情汹汹,为之奈何?我若不一同哭告,有何面目位列台阁?”</p>
“唉!”萧大亨长长叹了一口气,“既已移宫,复延讲筵。一波三折,阁老之难,我自然知晓。只是如今怎么办?陛下如此行事,百官忧愤之下,恐怕转眼就会群起而攻阁老!”</p>
“好在播州大捷已入京,播州叙功诸事,终究还是重要的。”</p>
“户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萧大亨心情沉重,“叛乱既平,武将贪功渴战,转眼便是纠劾平叛官兵战时之过!因人及人,纷争一起,再念及今日之事,这把火还是会烧到内阁!”</p>
沈一贯没护住王德完,没能按照承诺在月内规规矩矩地完成移宫和开讲。</p>
尽管今天也一起哭告了,但朝野声誉处于最低点。</p>
太子册立一事再现“推辞一年”的警告言论,此情此景与万历十九年何等相似?申时行最终就是因为这一点挂冠而去。</p>
如今太子马上都二十岁了,若今年或者明年仍旧定不下来,想都不用想,沈一贯到头了。</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