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道观**奉的不都是神仙吗!”陈墩想了想指指山上的那片宏伟的建筑道。
“若是他们真的存在,又为何听不到苍生的祈告,让江南饱受屠戮,让世上的小人兴风作浪,这些不过是让人自我麻醉的东西,寻找个精神寄托而已,其实就是几尊泥胎罢了!”赵昺不屑地道。
“……”陈墩有些迷糊了,小皇帝的话彻底颠覆了他以往固有的观念,一时转不过弯来了。
“别想了,这些东西不是你一时间琢磨不透的,还是先凉快凉快吧!”
“噗通!”
“陛下……”陈墩一愣神的功夫,小皇帝已经跳到湖里,他大喊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赵昺终归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众人从西湖中捞了上来恭送回殿中,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心中的闷气似乎也少了些。不过猛地一闲下来,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过去批不完的奏章,现在案头只有几张报纸供他解闷。且由于出来的匆忙,他的‘工作室’也没来得及带出来,而心里明明知道有许多事情继续处理,可又不愿意去想,仿佛身上的劲头儿都被抽空了一般,吃过早饭后就找了个亭子,慵懒的躺在那里似睡非睡的假寐。
“陛下,城中传来消息了!”王德看陛下的样子知道他没有睡着,凑过来轻声地道。
“什么消息?”赵昺睁开眼睛,拿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道。
“官家,太后昨日主持集议,已经下懿旨罢免了姚良臣和魏天中两人的尚书之职,送交三司议罪,两人皆已被关进天牢。另外命刑部严审陈宜中行刺一案,通缉抓捕其同谋。”王德禀告道。
“哦,太后这是想要做什么呢?”赵昺直起身子有些惊讶地道。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帝,可以说宫中上下皆布有眼线,再有行走于灰色地带的事务局在握,朝野有个风吹草动他这边都会很快得到消息。
“太后替官家除去两个大恶,岂不是好事吗?”王德接过小皇帝手中的杯子笑着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赵昺微微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太后将他‘赶’出城的意思了。
“听说陈宜中接连向太后写了几封悔过书,希望太后念在当年的拥立之功能饶过其罪,另外还有件好事……”王德笑着道。
“看你笑的贼兮兮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赵昺推开其凑过来的脸道。
“官家,是大好事。”王德依然笑着凑到小皇帝的耳边道,“窦兴遣人传来消息,太后前日召见了陆相、应知事、刘知事和徐尚书,要为官家选后。”
“选后?!”赵昺听了又是一激灵,惊讶出声道。太后回来没几天,却是接连做出让他极为意外的事情。
“对啊,太后让他们在朝中众臣中择选适龄女子登录待选,这岂不是好事。”王德连忙扶住小皇帝道。
“太后到底这是要做什么呢?”赵昺向后一仰又靠到榻上,摆摆手让众人全部退下喃喃道。
赵昺对于大婚并不感兴趣,满打满算今年才满十四岁,在前世这个年龄还在上初中,尚属于少年儿童,谈恋爱还得挨批,更不要说结婚,就是结了也算童婚,还得挨罚。可如今自己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了,且成立了专门的班子来操持,但能给自己找个什么样却非他能做主的。
在封建时代,皇帝挑选皇后有所谓“为天下择母”之称,是最庄严不过的婚事。对于后妃的家世,朝廷当然要事先严加考核。而历代的皇帝选后标准是有区别,不过赵昺清楚宋朝皇室的婚姻还是有所耳闻的,历代皇帝选妃子出现重德轻色倾向,开始推崇有德行的女子,崇尚庄重之美。且后妃大多选自高官尊贵之家,他们们要遵循礼教,温柔恭顺,严厉寡言。这就是为什么在宋朝的后宫很少有因为美貌而受宠的妃子了,所以想找个贼漂亮的媳妇就得看运气了。
后世常言宋代婚配不问门阀,其实什么都是相对的,而说实话大宋朝权贵无数,但赵昺知道称为门阀的在此时还不一定有。按照传统制度,高级官僚家庭并不等于头第门阀。所谓门阀,又称四姓,这包括膏粱、华腴、甲姓、乙姓、丙姓、丁姓等几个等级。
凡三世有三公者曰:膏粱;有令、仆者曰:华腴;尚书、领、护而上者为甲姓;九卿若方伯者为乙姓;散骑待郎、太中大夫者为丙姓;吏部正员郎为丁姓。凡得入者,谓之四姓。很清楚,判断一个家庭属于门阀与否,关键之一在于是否三世连续做高官。
依据这个标准,在宋代的十二个出身于高级官僚家庭的后妃,即所谓“公卿大夫之女”当中,够得上膏粱、华腴、甲姓的绝无一人,可以算作乙姓者也独一无二。她们的父、祖辈大致不外乎下面两类人:
一类是乱世英雄,他们几乎都是生逢乱世,以战斗取富贵的,究其本来出身,实在微不足道,不过粗人而已。就三世而论,在宋代难得的声势显赫之家,也算不上头等门阀,只够个“乙姓”而已;另一类是布衣卿相,他们大多靠科举入仕,直至位极人臣。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换在这里同样适用,三代人中都有儿孙能入相的,赵昺觉得比零能大个零点零零几。
所以赵昺觉得后世人以为‘婚姻不问门阀’是时代的进步,其实够虚伪的,实在是因为从中选不出来了。转而说什么不欲选于贵戚,最理想的是所谓的小官门户,也就是中、低级官僚之家择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作为历史迈过严格的门阀政治时期,进入了典型的官僚政治阶段的标志方面来说,勉强能算是个历史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