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往朝廷虽有定制,却亦是应时而变,每每做出调整!”刘辰翁见陛下一脸苦相,便知其对前朝规矩是有自己看法的,笑笑提示道。
“嗯!”赵昺点点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朝廷也曾有所考虑吧!”
“陛下所言正是,对于归正人、归明人和归朝人以其不同身份也做出了些许限制!”刘辰翁言道,“对归明人,归明人不许于在京、缘边、并次边州往返及居住,陷蕃投归人亦不得住缘边;归正人却可在沿边军州居住,并没有诸多的限制。”
“朝廷还曾规定,归明人除了不能在京畿及与缘边军州通婚外,可与其它各州婚嫁,归正人和归朝人却也一样,没有什么区别的,只能从各自所属的同类人中通婚。”这时在一旁听得早已烦了的陈凤林忍不住插嘴道。
“镇抚使所言却不全对。其实归朝、归正人只是不能居住在缘边及次边、近里州军也是允许居住的,既然如此,就不可能禁止其与当地人通婚,实际情况应是归朝、归正人不能与缘边军州军之人通婚。”刘辰翁笑笑言道。
“好好听着,不懂就不要浑说。要知道汝身为缘边数州的镇抚使,却不知法度,将来不仅要闹笑话,甚至惹出大事!”赵昺板起脸训斥道。
“是,属下知错!”陈凤林讪讪地言道。
“须溪先生,不必在意,继续吧!”赵昺转脸又对其道。
“是,陛下!”刘辰翁对小皇帝的好学还是十分满意的,尤其是不耻下问的态度,略一施礼道,“我朝对归正的任官也会多有限制,对于任官地点,归正官受限地区范围比归明官小得多,归明人不许差注沿边路分差遣,归正人只是不许差注沿边州军差遣。对于职事范围,归明官比归朝、归正官受到更严格的限制。归明人任官,不得差出,不差本处权摄,总管、钤辖司公事、路分主兵官等应权者,不得交与归明人。还有……”
“这个属下知道,对于行踪,归明官替移须有人接送,无故不得出州界,从前属下就曾护送归明官出界!”这时陈凤林又忍不住插言道。
“又擅自插言!”赵昺却瞪着其沉声道。
“陛下,陈镇抚使此次却没有说错,归明官是不能擅自离境。若是有需,亦要有途径属地官员迎送。归朝、归正官却未有此类规定!”刘辰翁言道。
“呵呵,这迎送,朕怎么觉着像是递解啊!”赵昺笑笑道。
“还真被陛下说中了,属下就曾听闻过前朝时就曾押解归正人赴边,将他们送归敌国……”陈凤林一拍书案道,可看到小皇帝的眼神,又赶紧讪讪的闭了嘴。
“在于女真南北对峙之时,北方百姓大量南迁,结果致中原人口大量流失。而女真人也意识道人口的重要性,于是对我朝的招纳之策制定了反制举措,以减少人口难逃现象,甚至不惜出兵胁迫我朝送还归正人!”刘辰翁轻叹口气道。
“对我朝而言,大批归正人南来,提供大量的劳动力,并保证兵源充足,应是好事……”赵昺点点头道,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妄论祖宗之策,赶紧闭了嘴。
“陛下以为对不同的归正之人,使用不同之策,并严加控制,其中多有不妥?”刘辰翁看出小皇帝有难言之隐,却会意错了。
“非也,朕亦以为归明人中确有可能存在奸细、诈降者等不利于我朝安全的人员,所以对归明人在居住地、婚姻、任官等方面,受到比归朝、归正人更为广泛、严格的限制并无不妥。但也不宜过于紧张,处处加以限制,这样明目张胆的做法是会寒了归明人的心,并不利于他们安心侍朝!”赵昺摆手笑着道,却也掩盖了尴尬。
“陛下爱民爱才之心,臣十分理解,但对于招纳归正人还需慎重!”刘辰翁听了却有些紧张,皱皱眉言道。
“须溪先生是不是担心朝野对于招纳归正人提出异议,甚至反对?”赵昺挑挑眉毛有些惊讶地问道。
“此正是臣之所忧!”刘辰翁重重的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