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这种环境恶劣经济效益低下的地方,即便人民再吃苦能干骁勇善战,在热兵器时代毫无用处了。甚至于哲布丹尊巴叛变,搞外蒙古独立,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动,弄得幕后策划者俄罗斯人憋不住了,不得不自己派兵逼着外蒙独立。
接下来,赵昺又哭起了穷。此次北伐不比从前,过去在琼州的时候打仗是赚钱,因为他们的行为更似蒙元的‘打草谷’,捞一把就走,不需要占领地盘,也就不必考虑日后的统治问题。但现在不同了,打下的地盘要长期统治,就需要考虑诸多问题,不能放肆的搜刮那些大户,还要出钱出力去赈济百姓,安抚民心。
随后,赵昺便开始算账,当前宋军禁军五十万步军,八万水军,还有州军十余万,总兵力八十万,每年支付的薪俸就是个天文数字,而战时还有增加补贴,加上武器弹药的消耗和所用。这次朝廷不仅没挣钱,还捅了个大窟窿,财政亏空近二千万贯。
战争在持续下去,朝廷财力将无以为继,更没有能力发展民生,兴修水利,修桥铺路,赈济灾民,欠饷也不是不可能。而此次士绅们搞事儿,士子们三番五次伏阙上疏,其实也是担心朝廷财力不济,向江南增加税赋。而底层百姓虽然没有跟着折腾,但也足以引起警惕,防止失去了民心。
最后,赵昺又说了个不是笑话的笑话。当下为了避免冗兵,也是为了淘汰老弱,宋军仍采用募兵制,但普通士兵服役七年就可退役,而不需过去那样终身服役。不过募集的皆是丁壮,耽误了人家娶妻生子,让家里也失去了一个壮劳力。
不过一个普通士兵的军饷现在是每月十贯上下,虽然吃穿用度不需家里补贴,但是也难以养家。而吴地作为经济发达的地区,卖鱼虾或者砍个柴,一天整个二三百钱那都是属于低收入。当轿夫给人抬轿子,一个月甚至能收入两万钱!这种收入的对比,大部分老百姓自然是不愿从军的。
所以,主动当兵的,除了想在军中发展,谋份差事的,基本都是游手好闲的市井浮浪之人,时刻准备当逃兵。但是军中早有定制,征募的士兵要是良家子,不要这种混混。并不得采用欺诈、胁迫的手段募兵。可此次兵部却被难住了,想要恢复旧法。
听到这里,众人都笑了,他们许多人都出身旧军,自然明白所谓的旧法是什么。大宋皇帝招兵的黄金岁月就是大灾之年,大旱大涝都会造成像众多的灾民,这些灾民中的强者就被宋朝皇帝招募为禁军,仁宗更是在灾年将男性难民几乎全部招收进军队,一副多多益善的模样。
仁宗招兵多,打仗损失的更多,李元昊几次伏击宋军把北宋军队打的损失惨重,闻风而逃的宋军也很多,北宋陷入了兵源荒。偏偏那几年北宋风调雨顺,弄的北宋枢密院十分头大,朝廷开始催促地方官员征兵,收人多的官员有赏,不达标的滚蛋让位,因此地方官员们纷纷发挥能动性招人。
宋仁宗时期“良民子弟,或为人诱隶军籍,父母泣诉而不得还者时有发生”,汴梁城的居民就算是找到了包大人也没用。因为包大人也有送人当兵的任务,他曾任枢密院副使,是募兵的总负责人,对本国的征兵事件中的乱象基本上不发一言。
包大人这样的人物都不管,赵宋官员的胆子也越变越大。不讲究吃相的武将,在打的败仗时,往往将路过村庄的所有男丁都抓走,在脸上刺字;讲究一点的文官会用政府的名义打包票,把不太识字的村民送进军队。江南的文官让人扮成商旅,在船上摆出各种货物吸引民众,民众一多,就开船走人。
黑心的官员好比人贩子,弄得两宋百姓赶个集都要数十人结队才敢去赶集,但人多也不见得就没事?徽宗年间刘喜、张士英两人借口金明池大会,直接玩了一个关门捉人,把成千上万看热闹的汴梁群众都送进了军营。金军围攻汴梁城时,钦宗也是派人把城乡结合部的汴梁居民都送进了军营里。还有的两宋地方官直接玩色诱,让军营中的军妓到色诱光棍。
这一度成了两宋规矩家法,大家明知道不对,但事急从权时就“下不为例”,把所有的平头百姓都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