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
元昭天子冷眼看向李信,怒声道:“你以为你还是我大晋的太傅么!你在西南蓄养私兵,阴谋作乱,早已经是朝廷的反贼,你一个反贼,进京来跟朕要兵,是李师你太过愚蠢,还是你把朕当成了软弱可欺的傻子?”
这个当口,从京城调兵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李信开口说出这句话,心里也没想着能成,他坐在自己的位置,淡淡的看了一眼天子。
“陛下不要着急,我可以开价,陛下也可以还钱,慢慢谈就是了。”
他开口道:“我只领禁军右营两个折冲府北上,如何?”
天子冷笑道:“你既回来了,便休想出京!”
靖安侯爷看着天子,笑着说道:“陛下从小在我府中长大,应该清楚整个太康年间我都在京城里,几乎很少出京,因此西南军与平南军大不一样,平南军是平南侯府两代人亲自经营出来,平南侯府可以任意操控,但是西南军不一样,西南军的前身是旧南蜀的遗民以及平南军的残部整合而成,在这个过程中,我只牵了线。”
说到这里,李信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对西南军的掌控力度,远没有陛下想的那么强。”
“也就是说,不管我在不在西南,西南军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陛下把我关在京城里,或者杀了我,局势只会更坏,不会比现在好。”
元昭天子紧皱眉头。
的确。如李信所说,从太康三年一直到太康八年,这段西南军成型的时间里,李信一直都在京城里没有动弹过,他充其量只是牵了线,不太可能完全掌控西南军。
元昭天子沉默了一会儿,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李信对面,抬头死死地看着李信的眼睛。
“朕想不明白,若以利益,北边的战乱平息,对西南有百害而无一利,老师为什么要只身入京,以身犯险?”
靖安侯爷耸了耸肩膀。
“纯以利益,我现在不应该站在这里,而是应该去北边与宇文昭结盟,顺便再策反一下种家,这样不出四五年,便可以三分大晋天下。”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
李信静静的看着天子,呵呵一笑:“陛下可以认为,我是个不忍心看到大晋生灵涂炭的烂好人。”
天子怒视了一眼李信。
“你若是烂好人,西南如何会有这么个造反作乱的西南军!”
“没有我,平南军恐怕至今仍在,与现在也没有什么差别。”
天子被这句话噎住了,他看着李信,想要开口争辩,但是又说不出什么话。
的确,早年平灭平南军,李信在其中出了大力气,没有李信,平南侯府恐怕至今仍然健在。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终于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然后他看着李信,咬牙道:“你是朕的老师,也是朕的姑父,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朕给你最后一条路!”
“你现在交出天雷的方子,朕可以不杀你,你留在京城里,依旧是朕的太傅,大晋的靖安侯府,至于你在西南留下的这些麻烦,以后也跟你没有关系,朕会一点一点的处理干净!”
“北边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大晋的体格仍在,区区一个宇文部,坏不了大晋的根基。”
他看向李信,缓缓开口:“老师,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也是我姬家跟老师之间,最后一点香火情分,希望老师能够慎重。”
李信摇了摇头。
“陛下你还价太狠了,谈生意没有这么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