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取笑了。”
王默低头道:“本来在京城,我等还有些自命不凡,离开京城之后,才发现天底下厉害人物太多了,别的不说,这一路上如果没有李校尉做主心骨,凭我们几个莽汉,此时恐怕尸骨都凉了。”
他对着李信抱拳:“李校尉方才想说什么?”
李信微微一笑,声音平静:“王大哥是天子近侍,本来回到京城之后应当主动对陛下述说沿途经过,但是这趟南疆之行颇为敏感,小弟有件事要提醒王大哥。”
“李校尉请说。”
李信眯了眯眼睛:“等回了京城,如果陛下没有问你们,你们就不要开口。”
这趟南疆的见闻如果说出去,基本就可以定下平南侯府养寇自重的罪名了,但是承德天子未必愿意在这个时候给李慎定罪,如果贸然说出去,说不定会给自己招麻烦。
这位近卫营有名的“黑犬”沉默了片刻,最终抬头看向李信,面色肃然:“如果陛下问起了呢?”
“那就有什么说什么。”
近卫营是天子近侍,最讲究的就是忠心,皇帝如果问起来,当然是要有什么说什么的,反正是天子自己问起的,说了天子也不会怪罪到他们头上。
王默对着李信作揖道:“我等虽然比李校尉痴长了一些年岁,但是论心思缜密,要比李校尉差的远了。”
其实王默今年也就三十岁出头,与李信上辈子差不多大,如果算两世为人的话,李信比他可要大的多了。
不过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说的,万一说出去了,承德天子估计要把李信拉去切片研究,拷问出一个让他老人家也能借尸还魂的办法。
“都是些钻营的心思,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而已,龌龊得很,上不得台面。”
王默低头,声音真诚:“有了这份心思,就不会给小人暗算。”
他看了李信一眼,由衷感慨。
“李校尉现在才十六岁,就有这份心思,将来必然出将入相,成为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能在京城里厮混都人,拍马屁是基本功,多少都会两句,不过王默这两句话说的很是诚恳,几乎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感叹。
李信摆了摆手,一群人就各自散开,回到自己房间里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李信还有近卫营的五个内卫,御史台的薛子川,一行七个人赶到了程平的驻所,向这位副将辞行。
身材有些微胖的程平此时已经褪下了甲胄,穿着一身单薄的袍子,他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对着李信呵呵笑道。
“两位监军使应该都是第一次来南疆,反正事情不急,不如在蜀郡多住几天,程某带两位去到处转一转,也算没有白来。”
李信抱拳道:“程将军客气了,蜀郡物华天宝,本来是应该多住一段时间,不过身负皇命,南疆叛乱既然已经平定,我等就要立刻赶回京城复命,不好让陛下久等。”
“既然这样。”
陈平微笑道:“那稍后程某就派人送几位去锦城,面见大将军。”
李信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薛子川开口道:“从汉州府可以直接回京,还去锦城做什么?”
陈平面色不变,呵呵笑道:“大将军是平南军主将,主位要离开了,总要去见一见,道个别不是?不然传出去,旁人还以为几位与大将军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