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将一边搀扶着叶茂,一边开口说道:“大将军,按照朝廷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此时云州军差不多快到云州了,等云州军回到云州,咱们这边的压力就会大减,大将军用不着每日守在城墙上……”
这几个月来,除了蓟门关这边被鲜卑人袭扰之外,只剩下两三万人的云州城自然也会被鲜卑人光顾,好在云州城剩下的两三万云州军都是老兵,他们据城死守不出,鲜卑人短时间之内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是云州城附近的边镇以及普通的村落,就遭了大难,这几个月里,就云州城附近的百姓损伤最大,云州军人数不够,只能死守云州城,对于周边百姓的遭遇有心无力。
提到云州军,叶国公怒气上涌,怒骂道:“这群狗娘养的,摇着尾巴便赶去了京城,结果呢?他们连京城的城墙都没有看到,便灰溜溜的滚了回来!”
“下一次见到种武,还有种玄通那个老货,老子非把他们腿打断不可!”
叶茂怒气冲冲,骂了种家一路。
等回到在蓟州的住处之后,才有人帮他脱下身上的甲胄,他身后的箭伤因为没有得到好好的休养,又长时间闷在甲胄之中,这会儿已经发炎,有化脓的趋势。
叶茂性格生猛,也不在意这些,就要端起酒杯喝酒,一旁负责给他治伤的老大夫帮他换完身上的纱布之后,连连摆手:“大将军,您身上这伤口眼看就要发了,您要是再饮酒,这伤老朽无论如何是治不了了。”
叶茂悻悻的放下酒壶,闷哼了一声:“娘的,背后疼痒难忍,不喝几口酒,如何忍受的住?”
不过他并不是莽汉,听到了大夫的话之后,便不再喝酒,强忍着伤口,让大夫给他换纱布。
老大夫揭开纱布,看了看他身后的伤势,连连摇头:“大将军,您明天无论如何不能再覆甲了,这伤口再恶化下去就要化脓,到时候只能用刀剜去附近血肉,您要吃更多的苦头,还不一定能治得好……”
叶茂额头见汗,闷哼了一声,声如闷雷:“胡说什么,鲜卑蛮子随时会来,我不覆甲,要光着身子给他们射死么?”
“换你的药就是,叶某人生死,不劳先生费心。”
老大夫闻言,无奈的摇头叹气:“老朽行医一辈子,如果是寻常人这样不听医嘱,老朽转身就走了。”
说到这里,老先生看着叶茂疮痍满目的后背,叹息道:“大将军这身伤势,都是替江北百姓扛下来的。”
每一次换药都是一次煎熬,叶茂全程皱眉,额头见汗。
等到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之后,叶茂虽然一言不发,但是身上已经沁出一身汗水。
老先生看了叶茂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好内服的药方之后转身走了。
叶茂找了个袍子披在身上,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天色,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刚坐下来没有多久,一个国公府的家将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敲响了叶茂的房门。
“公爷,有人到蓟州来了,要见您呢……”
叶茂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脑袋,皱眉道:“谁啊?”
“似乎是……云州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