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惨败的消息传到江南后,朱斌把自己一个人关论部下如何劝说,整整一天,他粒米未进,谁也不知道素来乐观的巡抚大人正在那想着些什么!
朱斌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做为一个知道历史走向,却根本无力改变这一现状的人,此时的心情,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也只有他自己觉得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无用。
在朝廷的邸报上,大臣温体仁上本,言说朝廷刚与后金开始接触议和,兵火才息,而孙承宗、丘禾嘉却要惹是生非,去修筑什么大凌河城,惹恼了皇太极,遂造成了长山、大凌河惨败云云之类……
心灰意冷的在孙承宗在长山惨败后,便以年老为由,多次上疏,要求致仕。十一月,崇祯帝批准孙承宗致仕,令驿站车马送其回高阳原籍。不久,因言官追论孙承宗“丧师辱国”之罪,崇祯帝下令夺其官职闲居,并剥夺宁远世荫。
而当时已调任南京太仆寺卿的原辽阳巡抚丘禾嘉,也被追论,丘禾嘉以病为由辞职。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历史的走向是如此的一模一样……
朱斌慢慢地站起了身,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发现他的部下们都正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候着他,见他出来,黎风第一个上前道:
“大人,大凌河之败,大人早就有过预言,这都是……都是上面不肯听,与大人没有半分关系,您又何必为难自己?”
“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朱斌勉强笑了一下。随即就正色问道:“我让你们准备的兵马,全部集结完成没有?”
“回抚帅!”郑天瑞大声说道:“马步兵一万七千人,佛郎机、大将军炮八十余门全部准备完毕。随时都可以向山东方向进军。只是…….”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抚帅怎么知道山东方向即将再次爆发战事?”
“孔有德!”朱斌嘴里慢慢地吐出了这三个字来:“登州游击孔有德,本事海盗出身,而后才被朝廷招安,这次又救援大凌河不利,像这样的人。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们会真心为朝廷效忠!”
一众部下面面相觑,抚帅大人地想法实在有些费人理解,可他地判断,却往往总是准得出奇,就好像这次的大凌河之战,若是朝廷听了他的意见,未必便会有那样地失败!
“报,朝廷急报!”
正在此时。远方快马奔来,冲到朱斌面前,勒马停住,马上骑士翻身而下。喘着粗气说道:
“朝廷急报告,登州游击孔有德。率领耿仲明、李九成等人,于吴桥兵变,目前已杀回山东,劫掠四方,贼兵势大,官兵皆不能胜,圣上急命江南巡抚朱斌领兵平叛!”
江南诸将大惊失色,抚帅真的神了,说孔有德要叛,孔有德果然就叛了,此时他们再看向朱斌的眼神,已经全然不同……
朱斌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是历史书上早就清清楚楚记载着的,又有什么可希奇的?
这批参与叛乱的将领,原都是皮岛纵兵毛文龙地部将。袁崇焕诛杀毛文龙后,其旧部由副将陈继盛统辖。但不久,参将刘兴治在皮岛发动叛乱,杀陈继盛等十余人。总兵黄龙随即赴皮岛镇压,皮岛乱兵一哄而散。
孔有德、耿仲明原籍山东,矿徒出身,曾是辽东海盗,后投毛文龙,与尚可喜一起,被称为“山东三矿徒”,是毛文龙手下的骨干将领。孔、耿因不服黄龙统辖,便叛离皮岛,率部来投登莱巡抚孙元化。
登州乃山东重要军事要塞之一。在天启初,为了协调对后金的作战,在山东设登州、莱州巡抚,援助辽东前线。当时任登莱巡抚的是孙元化,嘉定人,举人出身,被任命之前曾任宁前道兵备副使。
而就是这位对火器颇有研究的孙元化,竟接收了皮岛的叛将孔有德、耿仲明,并委以重任。孔有德被任命为骑兵参将,耿仲明则被派往登州要塞。
大凌河被围后,同属孙承宗指挥的登莱巡抚孙元化,急令游击孔有德赶赴前线增援。孔有德奉命北上,抵达吴桥时,因遇雨雪,部队给养供不上,士兵开始抢劫。在另一位与孔有德有相同经历的毛文龙旧部李九成地煽动之下,孔有德正式叛乱,随即杀回山东半岛。
孔有德还兵大掠,先后攻陷陵县、临邑、商河,接着又杀入齐东,包围德平,不久又舍德平而去,攻陷青城、新城,向半岛杀去。
山东巡抚余大成、登莱巡抚孙元化闻变,非常紧张,立即派兵来鲁北应变。当时两人都不愿把事情闹大,力主安抚孔有德,并令沿途州县,不得出兵邀击,以免激化矛盾。孔有德将计就计,假装投降,迷惑孙元化,而实际上却率兵直趋登州。由于沿途州县不敢出兵拦截,让出通道,孔有德便顺利杀到登州城下。
孙元化急令部将张焘率辽兵守登州城外,总兵官张可大也发南兵抗击。两路成合击之势。张进兵稍胜,却下令退兵,张可大失去策应,被孔有德杀得大败。形势陡然紧张起来。
张焘的兵卒,多是辽东籍,与孔有德部关系不错。他们见此情形,纷纷投入孔有德的叛军行列。孔有德便令这些降卒再混入登州城中,作为内应。而孙元化不察敌情,不听劝告,同意这些早已从叛的散卒进城。
与孔有德是旧交地登州中军耿仲明,及都司陈光福等,立即策应,举火开门,让叛军从东门攻入登州城,登州便告失陷。
孙元化是南直隶嘉定人,山东巡抚余大成是南直隶江宁人,总兵官张可大是南京羽林卫军籍。这三位南直隶人。在这场兵变中。根本不是山东、辽东人的对手,被孔有德等骗得团团转。
登州沦陷后,孙元化自杀未成。与同城命官一起被俘。只有总兵张可大在斩杀其
后,在其官署上吊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