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吴三桂亲笔手书一封,派快马给高起潜送去,信里只言明与朱斌合兵一处。突袭叛贼孔有德部,请高起潜火速派处得力战将增援云云……
第二日。朱斌留李天齐在此督促后军迅速向沙河靠拢,自己与吴三桂合兵整点,总计一千八百余士兵,朱斌与吴三桂各领一军,偃旗息鼓,分左右两个方向昼夜向沙河突进。就算着到达地时间,计定八月十八寅时日同时发起攻击。
昼夜不停一路疾奔,十七日朱斌部已到沙河。他让士兵于四周埋伏,自己带着黄飙、郑天瑞两人悄悄向孔有德部靠近,观测敌情。
远远看去,叛贼声势浩大,连营数里,战旗飘荡,结阵颇有章法。这些叛贼一半都是当初孙元化亲自训练,甚有战斗力,现在却反成了朝廷的心腹之患,这也实在算是个笑话了。
“抚帅,吴三桂地兵马不知能不能及时赶到。”郑天瑞小声问道。
“不管能不能赶到,总之我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展开突袭。”朱斌看着敌营,心里也有些吃惊,这次突袭以不到两千人地力量,攻击如此声势浩大的敌人,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了?
他所知道的孔有德这人,孔武有力,打起仗来也不怕死,当初在孙元化手下也算是一员悍将。尤其是他手下的那些叛军,多为战斗力强悍的辽兵,这是最让他伤脑筋的事情……
…….
寅时未到,所有的士兵都已半蹲在地上,武器被紧紧地握在手里,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既写满了热情和**,又显得有些紧张。
朱斌军中士兵待遇甚厚,一旦阵亡伤残地抚恤也相当完善。而且,一旦得到战功,抚帅大人奖励起来从不手软,因此,这些士兵最渴望的就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几名将领来回在军前走动,不时叮嘱一遍几名才上战场的新兵,打仗这东西千万不要紧张,否则死的肯定是自己,只要到了战场上,什么样地杂念都必须忘记……
“抚帅,时间到了。”黄飙走到朱斌面前说道。
朱斌抬头看了看天色,慢慢拔出了铁血宝刀,低沉着声音说道:
“兄弟们,前面就是叛贼孔有德呆的地方,别看他们人多势众,可都是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今日本抚亲自带着你们出击,诸军务必努力向前,咱们人少,只有不要命了才能活命……”
他地目光从将士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慢慢说道:“都给我听清楚了,退后者,杀!临阵脱逃者,杀!畏惧不前者,杀!但凡发现,官可以杀兵,兵亦可以杀官!若发现本抚退缩,全军皆可杀之!”
几个杀字加上朱斌严厉的语气,让诸军为之一凛。
朱斌宝刀向前,忽然厉声吼道:
“全军,随我出击!”
言毕,他一马当先,第一个冲了出去。
其实朱斌本也不是如此英勇之人,只是此仗以少战多,若要取胜,非得自己这个抚帅身先士卒,奋不顾身不可。主将三军之魂,不肯亲冒矢石,三军将士谁肯卖命?
果然,眼看抚帅冲出,郑天瑞和黄飙等将都齐齐叫道:“
“此时再不杀贼,更待何时!”
宁静的夜色猛然就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撕裂,正在熟睡中的叛军大营,猛然间无数的火把在瞬间扔了进来,军营内火光冲天,从睡梦中醒来的叛军士兵,狼狈的从军营里跑出,可还未等他们穿好衣服,雪亮的战刀早已从天而降……
冲在最前面的朱斌,靠着年轻气盛,又在军校中练过拳脚,身手还算敏捷,加上他的铁血宝刀太过锋利,竟然一口气被他杀了四名叛军。
眼看主帅英勇,江南军士气高涨,狂呼着奋勇扑向敌营。此时贼营中到处都已失火,叛军乱成一团,根本组织不起任何像样的反扑。
闻讯匆匆赶到的叛军“都元帅”孔有德一见此状,勃然大怒,接过了一口大刀,翻身上马,大叫道:“勿慌,官兵不过几百人,何须惊慌!”
他本就是出了名的猛将,看到战事不利,更是激发了他体内的凶悍之气,见到一个少年将军在自己军中大砍大杀,愤怒下催马上前,不由分说兜头就是一刀砍下。
这少年将军正是朱斌,他正杀得兴起,忽然看到一条黑塔一样的大汉向他飞奔而来,才到面前大刀已在眼前闪动,急忙举刀奋力向上一迎,火光四溅之间,朱斌力气和孔有德差得太远,宝刀险些脱手,战马发出嘶鸣连连后退……
孔有德却也不好过,原来朱斌手里宝刀太过锋利霸道,只这一下相交,孔有德用的力气也大了,居然把他手中大刀断成了两截,这一来孔有德顿时大惊,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宝刀?
也不容他细想,扔掉断刀,从亲兵手里接过了他当海贼时用惯的熟铁棍,劈头盖脸的就向朱斌砸下。
朱斌马上功夫本来就稀松平常,全仗着宝刀之利这才大显威风,此时被孔有德这一番猛攻,顿时显得手忙脚乱,身边诸将偏偏又都在厮杀,无暇救援。就在这生死关头之时,忽然一声大喝传来:“孔有德,认得大将吴三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