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文青对我家闺女可是心疼的很。平rì在外行军打仗,写信回来也一定要问闺女是不是按时吃饭睡觉了。我们娘俩跟着文青坐火车回来,我家闺女可是没怎么睡好,这几天正在安抚她恢复作息时间。”说道这里,何颖亮了亮手腕上的手表,“这已经到时间了,大家回去吧。”
这几天何颖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如果生的是个小子那就更好了”这种话,对于官宦的女眷而言,有没有生儿子来传宗接代可是件大事。这话虽然很在理,可何颖怎么听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人民党始终宣传男女平等,陈克多次公开讲“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不仅在外面讲,在家他也这么讲。而且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宣传,女xìng工作的权力,女xìngdú lì的财产权。这些都是保证女xìngdú lì地位的基础。人民党始终不懈的推动这些妇女解放的基本工作。
人民党内部实施财产透明化,党员干部们要公开财产。何颖的父亲何汝明送给何颖的五千两银子可是直接归在何颖名下的。银行存折是何颖自己开的户头,而且陈克平素的工资统统上交,何颖掌握着家庭的绝大多数财产。这不是京城这种女子主内的模式。而是人民党以法律形势来保障的。
夫妻两人谈起这个的时候,陈克还开玩笑的说道:“如果咱们离婚了,那我就除了几身衣服之外,得净身出户。”何颖被这话给气到了,一天都没跟陈克说话。陈克好一番道歉才算是让何颖对“离婚”这个词汇释怀。
撵走了这帮女眷,何颖突然发觉虚荣心带来的无聊。陈克是真心对何颖好,这种好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的不离不弃,更是陈克一直认为在家庭生活中何颖与自己是完全平等的。根据地的人民党的年轻干部大多数都没有结婚,但是他们对待何颖也不是对待“主母”的谦恭,而是平等的对待一个革命同志。
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何颖还没有真正感觉到这种平等的可贵,直到被人“尊崇”,何颖才发现,这些怀着私心来接触自己的这些人,与那些平等的一起工作的同志们一比,还是这些同志们更可靠,更可爱。所以何颖当天晚上就告诉父亲何汝明,自己和闺女陈倩如“生病了”,以后谁来拜访都不见。
何汝明对此倒没有大惊小怪,他只是点点头,“我明天去民政部请个假,这几天就不出去办差,就在家里头帮着你挡了那些人。”
何颖对父亲的关心很是感激,“爹,让您为难了。”
何汝明带着慈爱的笑容说道:“说什么呢?文青回安徽的时候,你肯定也要跟着回去。回家一趟哪里有那么容易。绝不能让你受委屈。”
何颖的母亲也微微点头。何颖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有种想问自己父亲的冲动,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转念一想,那些嚼舌头的女眷本来就是想让何家自己闹起来。不管自己的父亲何汝明到底怎么回答,这件事一旦挑明,这原本温馨的家庭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这个问题绝对不能问。何颖下了决心。
何汝明虽然说了要请假,但是他第二天并没有如同出门前说过的那样子早早的回来。幸好管家还算是称职,他独自接待了来访的客人,很客气的把她们都给撵走了。
直到晚上,何汝明才匆匆赶了回来。一回到家,他就把何颖拉到一边。“丫头,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德国人好像要对人民党动手。我又去多放打探,大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件事你得去和文青说说。”
“德国人……,是洋人?”何颖立刻jǐng觉起来。
何汝明沉着脸答道:“嗯,是洋人。就我听说,德国人对文青夺取山东南边的事情很不满意,准备动手。我不方便去见文青,我把今天的事情写封信,你赶紧去给文青带去吧。”
何颖知道事情的确比较紧急,当晚她就坐马车把何汝明的信带给了陈克。
第二天,袁世凯就得到了报告。何汝明果然上了当,德国人对人民党要下手的事情已经正确的传达给了陈克。负责此事的民政部大臣赵秉钧详细向袁世凯汇报了何汝明的表现,以及当晚探子们就发现陈克的夫人何颖赶往人民党的驻地“怡亲王府”。
“大总统,陈克自以为和这些洋人能联手,现在想来他已经知道厉害了。”赵秉钧对此很是得意。
袁世凯没有回答,他原本认为让陈克被德国人打个措手不及或许更好。但是仔细想来,陈克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如果被德国人突袭,陈克反倒可能孤注一掷。
事先让陈克得到消息的话,陈克再去谈判的时候心里头至少就先有了芥蒂。那时候他绝对不可能再有现在这股气势。英法这些国家的做法袁世凯清楚的很,只要陈克一有怯意,英法就会随即跟上施压,那时候陈克又准备如何应对呢?
想到这里,袁世凯对赵秉钧说道:“这件事办的好。不过接下来什么都不要做,我们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