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并未对李秀的指责感到愧疚,父权为尊的体制下,女儿的婚姻大事不都有家里的父母做主。再说了,毛文龙的身份摆在那里,要真论起来还是自己的女儿高攀了人家。
还有,现在毛文龙对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何种态度尚未明确,这事最终能不能成还得另说。李大虎心急鹰嘴崖的安危,岂容李秀耍脾气。
李大虎当场便怒诉李秀,并要求她必须得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做,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秀心里满是怨恨,转身飞奔离去,见自己的女儿哭成一个泪人,李大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可当他一想起鹰嘴崖的万余弟兄,他又坚定了下来。
一路哭泣着回到自己的闺房,李秀狠狠的甩上门,‘嘭’一声巨响,把正在房里收拾丫头给吓了一跳。
当丫头转身去看之时,她惊讶的张大了嘴,自从跟在李秀身边起,丫头便从未见过李秀哭过。可这会她却泪流满面,哭得稀里哗啦。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丫头当即飞奔过去,扶着李秀在桌旁坐下。
李秀满脸痛苦,李大虎的无情让她已经失望透顶,几年未曾哭过,好似全部的泪水就积攒到这会一样,哗哗的往下掉。
丫头看得手足无措,小脸更是紧张不已,可无论她问什么,眼前的小姐却只顾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应。
突然,李秀看到房间内挂着的佩剑,她脸上的神色变得阴狠起来。性子刚烈的她,岂是甘愿这样屈嫁于别人。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萌生杀念,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我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我才不用受这般屈辱……”李秀忽然喃喃自语起来。
丫头听得莫名其妙,能够把小姐气成这样,那得干出什么事来?小丫头根本就想象不到,可现在小姐已经要去杀人了,小丫头可不敢就这样让她去冒险。
“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得跟小丫说啊。”丫头的名字叫小丫,是李秀四年前从外面救下来的。此后她便一直跟随在李秀的身边当了一名丫头。
李秀根本就没有去管焦急的小丫,她径直起身冲到墙上挂着的宝剑,伸手一抓,剑出鞘冒着森然的寒光。她冷冷的道:“小丫,你别跟来,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许你对任何人说起这事。”
扔下一番嘱咐,李秀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屋内,小丫愣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赶紧追了出去。可外面漆黑的夜色下哪里还有李秀的身影。
小丫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她并没有听从李秀的吩咐,拔腿就奔向李大虎的住处而去。
毛文龙独自住在小木屋内,此刻已经是半夜,本来早该躺下休息了。可不知是不是不习惯的原因,他老是睡不着,心里更是烦躁得很。
桌子上还有早些时候那个俏丽丫头送来的酒,左右睡不着,毛文龙干脆起身,点亮了油灯。提着酒壶倚靠在窗边望着满天繁星的星空。
他很快就注意到夜幕下有一道人影冲他这里飞奔而来,且其手上居然还握着利剑,那丝丝寒光在月色的照耀下,尤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