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生(2 / 2)

邪魔眼 潇疯 6685 字 2019-11-15

一鹤猛的睁开双眼,原本慈祥的眉目间射出灼灼目光紧盯住北冥无敌,“怎么说,难道你的意思是此事就此作罢,还是你想等那下个千年轮回啊。”

此时坐在一鹤下首的流云观主最是不耐,那钱冰和他平素十分要好,此时看到武界那有些瑟缩的态度忍不住就拍案而起:“你们武界怕事,我们却不能让钱老弟白白牺牲了,若这便是你们的态度,我看武界的人还是早早回家抱娘们去,说不得这次让我们修真界帮你们扫扫尾巴。

流云观主话一出口,武界这边大乱,下面几个脾气暴躁的武界大哥已经破口大骂起来。段家老大段云天横眉竖目,开口就是:“你奶奶的,我说你们修真界也忑不要脸了,真把你们自己当老大拉。二十年前不是你们乌龟一样躲着魔眼族,我们武界兄弟在外面抗着,现在有你们在这臭屁的机会?别当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眼,不说吞云内丹,火神矛你们恐怕也想占为己有吧。”

段云天一番话把修真界那些牛鼻子老道一个个气炸了肺,脾气稍好的一个劲直念“无量寿佛”,脾气本来就冲的流云观主几个已经开始拔剑了。场面一时有些失控。这时北冥无敌站起来冲武界这边的人马大喝:“干什么,干什么,都给我坐下,段云天,你还当不当我是大哥了,他妈的全给我坐好了,现在起什么内讧。”那边一鹤道长也站起来把修真界的人士安抚下来。

两边人马吵了好一刻才气哼哼的坐下,北冥无敌歉意的冲一鹤道长笑笑:“道长,刚才真是失礼了,关于吞云一事我想还需从长计议,冒然行事恐怕不太妥当。”北冥无敌心中早有定议,像他这样性格坚定的人当然不会见风就是雨,刚才的吵闹也并不影响他对此次剿灭吞云行动的慎重,相反他还善意的提醒一下一鹤道长。

一鹤静下心来想想也是,当年魔眼族肆虐之时,北冥无敌在当时的武界盟主南宫天枫失踪之后,就担负起带领武界反抗魔眼族的大任,据说脸上的那条大疤也是在对付魔眼族时留下的,可见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况且北冥无敌此人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护短,相信北冥雁之死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以北冥无敌的性格仍如此顾虑重重,剿灭吞云之事的确需要多加斟酌啊!一鹤一时间倒为自己刚才的卤莽行事有些后悔起来,自己修了几百年散仙,一直以为看淡了人生,此次一出关就被其他修真门派的师兄弟推举出来解决吞云之祸。以为心无挂碍的自己,事一临头却仍如此冲动,做事只顾眼前,难怪至今仍未突破到地仙境界啊。想通了道理的一鹤突然觉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甚至有种马上重新闭关修仙的冲动,只是想到钱冰的事尚未了结,自己那些修仙的兄弟,流云观主几个实在是改不了的臭脾气,自己一走,恐怕在吞云一事上要和武界翻起脸来。一切都等事情过去再说吧。

经过了一番思想上的斗争,北冥无敌也想不到自己的坚持竟然潜移默化的帮助一鹤道长解了数百年的心障。修仙最重的就是精神境界的提升,并不注重法术道术的强弱。可以说往往一个契机就能使人脱胎换骨,进入不同的领域。一鹤道长三百年前已修入散仙境界,却一直无法突破到地仙境界,足见修仙不以时间长短论英雄,你悟到了就是悟到了,悟不到也无法强求,这也是几千年下来常常有人在修仙途中因为修仙时间太过漫长,机缘不到自己却过度强求而修成邪魔的缘故。一鹤破除了几百年来阻碍自己修仙的心障,已初窥地仙的境界,得道成仙也只是时间问题。放下了心理包袱的他再无那种强求之心,畅快的大笑三声,昂身而起,抚着胸前白髯,大声的说:“无敌老兄说的对,刚才是我强求了,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剿灭吞云一事我以修真界带头大哥的名义推举你来担任此次行动总指挥……。”

一鹤话未说完,修真届这边真是乱套了,流云观主莫月几个更是又惊又急,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一鹤道长在短短数分钟内怎么像变了个人,虽然感觉上一鹤比以前更有修真高手的气度,可说这气度是自己这些同是散仙的弟兄无法比拟的。但是他在吞云之事上向武界妥协的态度却是自己几个无法容忍的,流云观主为首的一帮修真强硬派首先就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一鹤的话:“一鹤道兄,我们推举你为此次修真届的代表,看的是你德高望重,同是我修真界翘楚的份上,但你如此行事,不怕辱没了我们修真届广大的兄弟们吗。推举武界的人指挥我们修真届,笑话,此事我头一个反对,其他兄弟们有反对的都站出来。”莫月话一说完,大批的修真者纷纷迎合。除了鹤聆殿少数在场人员外,十之**的修真者都坚决反对。

一鹤虽然料到自己的提议肯定会有人反对,但也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得人心。其实刚才他也并没偏帮武界,相反由武界大哥来带领,面子上他难道还会让修真界的人去送死吗。想到这里一鹤不由心中叹息起来,自己闭关百余年,想不到出关之后武界和修真届已到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百年前武界和修真届虽说关系也不甚和睦,但同为武林正道,在对付邪魔歪道上一直都能同心一致,百年匆匆,邪道日渐落没,武界和修真界日益壮大,如今平分天下,道统之争已是愈演愈烈。难道真是自己错了,就在那一刹,思绪浮荡的一鹤悚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师尊在血魔之战后,踏鹤西去,留下的师讯里提到:

鹤聆一脉,传之久远,武者修真,再所难免,一鹤啊,一个旧有事物的离去只能代表它经过岁月洗礼失去了往日的荣光,而任何老化腐朽的事物总是要被澎湃富有朝气的新生事物所湮灭,这是天地万物的至理,所以鹤聆一脉,到了你手中,当断则断,不必强求……

三百年前的师讯,那模糊的不确切的话语,仿佛猛然间扣开了一鹤的心门。望向同是修真界的这些年轻时的战友,如今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套中的人们,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奇异的旁观者,漠然悠远的欣赏着这样一出命运使然的闹剧,它是否会是多年后那个“新生事物”萌发的胚芽?这可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论断,一鹤自嘲的笑笑,罢了,罢了,当断则断,幸好自己能在被湮灭前远远逃离。那么就走吧,我想在仙界的师傅看到我的到来应该不会有多大的惊奇吧……

如果野史有记载的话,我想那天越阳郡方圆百里的人们同时见证了一个仙人的离去,因为那个在洗星楼上出现,并且飘然远去的身影同他们脑袋里想象的仙人是惊人的吻合,道骨仙风,法力超强。而同时又有一个比较真实的说法是那天洗星楼建造以来最大的一场武林聚会就是因为一个修真者的逃离匆匆结束的。他逃离的那么不带一丝烟火气,以至于原本一些想骂娘的家伙突然发觉有种骂不出口的郁闷。(这一章写的好郁闷,本想为以后的道统之争做些铺垫,顺便埋下些伏笔,写着写着就让一鹤成仙了,而且一鹤的思想变化太快,自己也感觉很突兀,罢了,先放着吧,等以后有空再重新写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