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若是当真不顾一切，你待如何？”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平和而沉静，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灵魂的战栗。

杭恒双眉一皱，抬眼望去，身躯猛然间狠狠一颤，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陡然升腾。

在他身前约莫十余丈外，一道高大而苍老的身影，陡然浮现。

无迹无形，悄无声息，似乎自虚无之中诞生、又好似一直以来、就等待在这里。

一时之间，不只是杭恒、就连宁崮、苏飞焱等一众地阶炼器师，都露出一抹莫可名状的恐惧和震撼。没有任何人感受到一丝一毫气息的波动，没有任何人能够提前哪怕千百分之一个刹那、察觉到这道苍老身形的浮现。

然而下一霎，苏飞焱眼底却是升腾起一抹浓郁的狂喜之色，毫不迟疑的涌身下拜：“参见老祖！”

“参见老祖！”

随着苏飞焱躬身行礼，四面八方的观战者，无论是炼器师、亦或是神纹谷其他神纹师、或者干脆是纯粹看热闹的武者，先是一愣，旋即同时躬身行礼。特别是一尊尊炼器师，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嘶哑，脸色更是变得赤红，连唇齿都在不断颤抖着。

苏家老祖，苏永！

地阶上品巅峰，在整个元龙星，都是最顶尖的炼器师。

擎天巨擘，定海神针。

擎天宫神纹谷可以傲立元龙星，最关键的原因之一，就是苏永的存在。

杭恒深吸一口气，缓缓压制着不断战栗着的身躯，苏永没有释放任何力量，然而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却如同雄山盖顶一般，不断碾压着杭恒的灵魂和体魄。墨色的光辉不断在眼底闪烁着，杭恒几乎将一切力量催动到极致，仍旧在这完全自然的威势下、渐渐崩碎。

“你不必探查了，杭家的老祖没有来。”

苏永声音温和，却是激荡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雄浑。

杭恒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却是躬身一礼，强笑道：“老祖说笑了，晚辈方才只是痛心贺云一时冲动、以致身死魂灭，断断没有丝毫对苏家和老祖不敬之意。既然老祖亲临，今日之事无论如何论断，晚辈无不凛然遵从。”

若是杭家老祖亲临，纵然不及苏永，至少可以讨价还价、论辩一番。

然而此时，莫说只有一个杭恒，就算是千百个杭恒，在苏永面前，都只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更重要的是，杭家老祖没有出现、没有态度，就是最大的态度。

苏永目光扫过高台，微微摇头，缓声道：“干干净净，灵魂寂灭，你去吧！”

防御法阵之中，杭贺云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弭，连一丝一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在燃烧灵魂本源、自爆玄魂魔念的刹那，杭贺云便已经将一切退路尽数斩断。无论能否斩杀楚天策、都不会有一丝半缕的残魂遗留，此时此刻，即便苏永战力通天、精魂彻地，仍旧不可能无中生有、自茫茫时间长河中重塑杭贺云的残魂碎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