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正好三十岁吧?”秦凤突然嘴角浮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这笑容看得廖炜有些“毛骨悚然”。
“是的,秦书记,我今年正好三十岁。”廖炜认真回答。
秦凤笑了,扭头又望着时大建,神态却是严肃了下来,沉声道,“老时,我有个想法。根据工作需要,我准备调整一下郝建年同志的工作。我跟市委主要领导汇报了,把郝建年抽回来,协助你分管区委机关日常管理工作,同时把老干部局和信访那一块,给他吧。”
时大建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秦凤突然要调整郝建年的工作。说是调整,这实际上就是要免了郝建年的镇委书记职务了。让郝建年来区委协助时大建工作,名义上级别没有变动,但实际上却是被罢黜了。
但时大建是秦凤的亲信,对于秦凤的安排言听计从,闻言立即笑着表态道,“我看行,我早就想跟秦书记提提了,区委机关的工作很琐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让郝建年同志回来帮我分担一些工作,那是极好的。”
秦凤微微一笑,又转头望着廖炜,笑了笑道,“廖炜啊,你在机关上也呆了快十年了,我有意让你下去干个乡镇书记,你意下如何啊?”
廖炜就是傻子,也能明白秦凤此刻的提携之意了。他心里欢喜,但因为多年在机关上的历练,很会控制情绪,没有表现出太过激动和兴奋的情绪来,他恭谨地起身朗声道,“谢谢秦书记提拔,我愿意下基层锻炼一下。”
“其实呢,我早就有想法让你下去历练几年了,将来也好有个前途。但是呢,考虑到你的孩子还小,就先缓了缓。这样,你先下去有个思想准备,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再说。”
“谢谢领导。”廖炜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欢喜,不卑不亢地迈着沉稳地步伐离开。
出了秦凤的门,他脸上的狂喜之色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廖炜猜测秦凤是想让他去云水镇。云水镇可是全市有名的经济强镇和明星乡镇,在这个乡镇干两年镇委书记,以他的能力和资历,他很容易就会越过副县级的门槛。而就算不是云水镇而是其他乡镇,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要知道他在区委机关干一个部门的副主任,手里没有一丝实权,而被提拔也几乎是无望。要想突破正科级的“障壁”,就只有下放任职――干个乡镇党委书记或者科级局的局长。
望着廖炜离去的背影,时大建若有所思地笑笑,“秦书记,廖炜是个不错的同志,能力强、顾大局,到云水镇去干镇委书记是妥当的。”
“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还没有完全成型,等开常委会,让同志们讨论一下吧。这样啊,如果廖炜调离,区委办就倒出一个空位来,沈玉兰跟了我这么多年,工作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让她兼一下吧。”
秦凤的这句话一出口,时大建才恍然大悟。原来,秦凤的真正目的是提拔自己的秘书沈玉兰,而廖炜被调离下放,固然是一种重用,但也算是给沈玉兰腾地儿。
如果秦凤升迁调离新安区,她自然要在走之前安排好自己的秘书沈玉兰。而廖炜也是她提拔器重的干部,给廖炜安排一个出路,也在她的考虑之中。从这个角度上说,秦凤和彭远征有某种相似之处,会兼顾每一个心腹手下的发展前途。
当然,也有因此向彭远征示威的因素存在。
在秦凤眼里,廖炜有忠心有能力,在机关上历练了这么多年,手腕也很不一般。让廖炜下去,牵制和打压气焰嚣张的彭远征,是最合适不过了。
……
……
彭远征在赶回镇里的路上,心情有些凝重。
秦凤要调整郝建年工作的话犹自在他的耳边回荡着,这固然是秦凤一开始的“诱-惑”,但在彭远征“不配合”的情况下,又很容易转化为一种雷霆般打压的手段。
凭直觉,彭远征判断,郝建年在云水镇呆不了几天了。而秦凤肯定会因此下派一个镇委书记过来,这是彭远征最排斥、最担心的事情。
他倒也不是不能跟别人搭班子,但他好不容易才掌控起云水镇的局面,一旦突然空降一个区委书记的亲信下来,他将处处被掣肘,举步维艰。
彭远征越想心情越烦躁,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本想再引进一个项目,扎扎实实做点实事,但不成想,一个项目居然成为顾凯铭和秦凤争抢的政治工具,从而让他处在夹缝中进退两难。
但他不会坐以待毙。考虑了一路,回到镇里,他的心情就变得平静下来。
没有过不去的坎,况且这还没有形成事实,还有挽救的时间。秦凤要调整郝建年的工作、空降镇委书记,起码要通过常委会研究――而顾凯铭那边,也同样会有动作的。
让顾凯铭去跟秦凤对抗,至于自己――彭远征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目前所要做的就是,立即给顾凯铭增加一点“对抗”的动力和信心。
他笑吟吟地推开了李雪燕的办公室门,李雪燕惊喜地站起身来,“远征,你回来了?去区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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