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封建地租,还有一些王党也做生意。”拿破仑觉得这个问题稍微有了点意思,于是开口道,“另外有些大贵族,有很多的积累。还有就是外国人也能给他们一点钱。不过如今,地租什么的想都别想了。农民们才不会给呢。除了最为边远闭塞的地方,哪里的贵族都别想收得到地租了。至于生意,如果他们会做生意,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所以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只能是积累,以及外国人的资助。这两样东西都不可能持久,因此,他们的力量其实是最为虚弱的。他们必须在他们手中的钱消耗完之前,改变局面,否则,他们就只能出局。”
“那么,我亲爱的弟弟。”约瑟夫笑道,“如果你是路易十六,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要是路易十六。第一,我现在已经不可能得到其他人的相信了,只有和王党同生共死了。第一,肯定还是出逃。当然,这会比以前困难很多,但是也不见得完全没有希望。对王宫的看守不可能永远严密。这里毕竟不是监狱。那么找个机会溜出来,然后骑上马逃出巴黎,然后只要外面接应的人准备好一辆轻便马车,就肯定能逃出去。接着就跑到里昂那边,然后发动战争——这是我觉得最好的做法了。”拿破仑说道。
“那么王后呢?”约瑟夫问道。
“那个奥地利傻娘们?”拿破仑说,“让她留在巴黎呀。带着她肯定跑不远。而且,如果巴黎人杀了她,那就肯定能引来其他国家的干涉。巴黎人也不会那么蠢。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
“国王会这样做吗?”吕西安问道。
“他才没那个判断和胆量呢。”拿破仑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王党的领袖也不是他。”
“那如果你是王党的领袖,你怎么办?”约瑟夫又问道。
“你是说我是阿图瓦伯爵?”拿破仑道,“天呀,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愚蠢的兄长?嗯,我要是阿图瓦伯爵,我就只能想办法挑起战争了。因为只有出现了战争,我才有胜利的可能,其他任何结果,对王党来说,都是慢性自杀。”
“难怪王党现在反而和罗伯斯庇尔他们这么合拍呢。”吕西安在一边插嘴道。
“那么,我的兄弟。”约瑟夫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再来分析一下我们的上司,拉法耶特阁下的处境和应对方式吧。”
“拉法耶特阁下?他的那帮子人都在这场革命中发了大财。所以他们最希望局面继续稳定下去。但是,看看指券,我们就知道,这种局面不可能持续下去。他现在还没想明白,还心怀幻想,如果他真的想明白了局面,他就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发动战争。”
“说细致点。”约瑟夫露出了很感兴趣的神气。
“其实如果国王不出逃,如果国王当初能信任他——老实说,在那种局面下,我们的国王除了逃往里昂之外,对他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和拉法耶特结盟了。但是……拉法耶特阁下真是不幸,遇到了这样的一位国王。如今,他对内不能稳定局面,王党不可能和他合作,国王已经不被人民拥戴。对他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利用军队和战争,建立如同凯撒那样的军事独裁。不过我们的那位上司,未必有凯撒那样的决心和勇气,就算有,他也未必有那样的军事才能。”
“那么雅各宾呢?”约瑟夫又问道。
“雅各宾的局面反而是最好的。”拿破仑说,“他们是反对党,政局越坏,对他们越有利。虽然他们在议会中人数不多,但是巴黎公社落到了他们手里。这就意味着他们要挑动起义变得很容易了。只要如今的局面继续下去,巴黎人迟早要再次革命的。所以对他们来说,议会的议席只要够捣乱就够了。如今的局面持续下去,只要不发生战争。他们获胜的几率反而是最大的。”
“难怪前两天我在阿芒的报纸上看到罗伯斯庇尔的文章,他在那里呼吁,要尽可能的避免战争呢。”吕西安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