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安德烈和阿纳托尔还是一直到天都快黑了,才到达了蒙马特尔高地。
两个人在蒙马特尔高地车站下了车,从这里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红磨坊的标志性的红色风车了。晚霞正把她最后的一丝玫瑰色的霞光抹在红磨坊的红色风车上。
道路上已经相当的黑了,市政人员正在一盏一盏地点燃路边的煤气路灯。虽然已经是夜晚了,但是街道上反而是越发的热闹了起来。每一家店铺的门口都挂出了各种各样的灯,让人眼花缭乱。
阿纳托尔满脸的笑容,他拉着安德烈,对他说:“我们朋友,没见过这样的夜晚吧?这样的情景,在彼得堡,你永远别想看到。”
“是的,彼得堡没这么繁华,而且这个时间,彼得堡的大街上能冻死人呢。”安德烈也笑了。
“今天还有好几位朋友,都约好了要在这里聚会。”阿纳托尔又说道。
两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那个红风车走过去,一路上安德烈注意到,这里几乎到处都能看到骑着马巡逻的警察。
“这里的警察怎么这么多?”安德烈皱了皱眉头问道。
“那当然,每天晚上来这里玩的都是什么人居多?当然都是有钱人!而且这里什么时候最热闹?晚上最热闹呀。如果这里警察不够多,那还不得满街都是扒手了?”阿纳托尔道。
两个人说着话,便渐渐的走到了红磨坊的门口。一辆豪华马车从后面越过他们,直接驶入了红磨坊的停车场中。
为了保证交通,一般的公共马车都只能在车站那里就停下来,只有一些有钱人的,愿意缴纳特别的费用的马车才能直接开到红磨坊的门口。在这有一个专门的为私人马车准备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收费很高,而且还要提前预约,一般人根本弄不到停车位,以至于,如今在巴黎,能够在红磨坊停车场弄到一个停车位,已经成为身份地位的一种标志了。而且还有传说,说红磨坊的一号车位,是专属于某位大人物的。
不过,这些都和安德烈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俄罗斯的留学生,大部分最后都会回国去的,因为他们都是贵族。
阿纳托尔是红磨坊的常客了,他带着安德烈熟练地进了红磨坊。表演还没有开始,但是红磨坊的大厅中已经满是人了。
阿纳托尔带着安德烈进了一个包厢,已经有几个青年男女坐在哪里的大沙发上面了。
表演还没有开始,趁着这个机会,阿纳托尔便向这几个青年介绍起了安德烈,并向安德烈介绍了这几位朋友。
和安德烈实现想象的那样,阿纳托尔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是学艺术的,他们大多都很健谈。每个人都比安德烈更外向。几个人都是年轻人,加上这里又有美酒,又有陪在一边的佳人来调整气氛,所以大家很快就成了朋友。
喝了几口酒,大家的话便都多了,很快话题就从巴黎如何好变成了对俄罗斯的落后和沉闷的抱怨,然后就变成了该如何改变俄罗斯,让俄罗斯变成一个和法兰西一样伟大的国家。
“很难。”安德烈摇了摇头,“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的繁华,但这下面是另一种惊人的力量——工业的力量。法国的一切政策都在努力的推动工业,为此他们涤荡了一切阻碍工业的东西,而在俄罗斯,这样的东西多的就是。”
“安德烈,你说的不错!嗯,我们这些人,都是俄罗斯的孩子,我们有责任改变着一切。我们有一个小组,叫做‘救国会’,你愿意参加吗?”一个叫马克洛夫的大个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