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旅途中的男人
已经走了很久了吗?
不吃也不睡……已经走了很久了。
沿途的风景,都荒芜了,却已经不能回头。
脚下的路途啊,无边无际……
444号便利店。
夏冬青在店门外搬着一大堆的货物,也是颇为辛苦的样子。
“哎——”
街道上,一个神情疲惫的中年男人,他手中拿着登山杖,身后背着沉甸甸的旅行包,风尘仆仆。
他一边走着一边打量四周,似乎有些迷茫。
“你,有什么需要吗?”
注意到这名奇怪的中年男人,夏冬青也是开口道。
“这……这是什么地方?”
似乎是颇为震惊,能够在这里遇到活人,中年男子也是诧异道。
“这里是444号便利店,要不要进来坐一会?”
明眼人都能不难看出,中年男子看上去非常疲倦,风尘仆仆,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中年男人坐在一边,夏冬青给他端过去一杯水。
“喝口水吧!”
“我不渴……”
中年男人将水杯推远了一点,有些奇怪道:“好奇怪啊!我好久没有见到人了。”
“你看上去有点累,你还是歇一会儿吧。”
“是啊,我是很累,但是我不能休息,我遇见了很奇怪的事。”
中年男人道。
“我遇到过很多很奇怪的事。”
夏冬青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说得对,我该休息了,我是该休息了。”
中年男人喃喃自语。
“你是一个行者吗?”
夏冬青看着他沉重的行囊问。
“我是一个插画师,专门画各种花卉。”
中年男人,拿起了他压在背包下的一个画册,展示给夏冬青看。
“叶晨,这是怎么回事?”翡翠在叶晨的身边嘀咕着。
在叶晨的帮助下,翡翠也是逐渐开发出了药的力量,自然也能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存在。
这个一脸倦意的中年男人,从他一进来,翡翠就觉得便利店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而且他浑身阴气森森,分明是一个鬼魂!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叶晨看着道。
“你一定觉得一个大男人专门画各种花卉很奇怪吧。”
画师开口道。
“不不,我觉得它们很美。”
“花是很奇妙的,它们那么美丽,生命却又那么地短暂,为了留住它们的美丽,我就拿起了画笔,我把它们的生命用画笔延续了下来。”
“后来我就开了一家花店,边照看生意,边画画,有一天,有一个女孩来到了店里,她爱着鲜花,我爱着她,她也爱上了我,后来,她就成为了我的妻子。”
“我送给她一盆花,那花儿特别漂亮,我的妻子精心的照顾它,我甚至都有些嫉妒了。”
“我画花卉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我留不住花的生命,我画的花儿都是死的,没有灵魂,我的编辑看不出来,读者也看不出来,但是对我来说这太可怕了,我当时很急躁,就连我的妻子也安抚不了我。”
“真正的花应该开在山野间,开在阳光春风之地,而不是剪下来,放在花瓶中,等待着死亡,我想我必须去寻找真正的花,我要通过画笔把它们带回来,我就这么放纵的去追寻我的梦想去了。”
“我看到了真正的花,和是城市里的截然不同,我就这么走着,真想一辈子走下去,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它,和我送给我妻子那盆是一样的,但是它的颜色更鲜艳,风姿更摇曳,那花儿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我第一次没有摊开画纸,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家,想起了之前被我抛诸脑后的妻子。”
“哼,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翡翠冷哼了一声,在叶晨的手臂上一拧,撒着气。
“那是他,关我什么事?”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摸着自己的胳膊,叶晨也是颇为无辜的抱怨道。
“那你摘到花了吗?”
夏冬青好奇地问。
“我想不起来了……”
画师挠了挠头,有些痛苦地说道:“我只记得后来我又上路了,我好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家,我想念我的家,想念我的妻子。”
“可是我回到家,家里面一切都是好好的,厨房里面有新切的西瓜,我妻子的鞋摆在地上,衣服挂在衣服架子上,我送给妻子的那盆花却快要枯死了,我妻子绝对不会任由花这样枯死的。”
“卧室里,她常戴的首饰也摆在桌子上,可是她人却不在那,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觉得我的妻子一定就在家附近,我得找到她,但是街道是熟悉的,店铺也是熟悉的,但是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城市死一般的寂静,唯有一件店铺亮着灯……”
“我想再回家看看,也许妻子在家等我,可是我发现我迷路了,眼前的路越来越不熟悉,我想不起来家的方向,而且我怎么走……都会遇到那间亮着灯的店铺。”
“那唯一的一间!”
虽然画师没有明说,但在场之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店铺就是444号便利店。
而实际上。
作为灵魂摆渡人赵吏名下的店铺,这家便利店要比看上去不简单,无论是人是鬼,都能看到这家店铺……
而且店铺对于一般的鬼魂,也是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否则哪怕是夏冬青拥有阴阳眼,可以看得到鬼魂,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触到如此之多,形形色色的鬼魂!
只见画师看着夏冬青,一脸疑惑道。
“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妻子去哪了?这城市怎么样了?”
“问题方向性错误,不是这座城市怎么了,是你怎么了。”
忽然,却见赵吏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冰箱中的一瓶啤酒,拇指一弹,弹飞了瓶盖。
“我怎么了?”
画师问道。
“告诉他!”
赵吏看了一眼夏冬青道。
“告诉我,我怎么了?”
画师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盯着夏冬青。
“其实,不是这个城市没有人,而是你看不见罢了……”
夏冬青解释道:“你说你刚才回家的时候,只看见你妻子的衣服和鞋子,人却不在,其实她一直在家里,只是你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画师回忆着自己在家中的所见,不可置信地问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