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苏河的亲自带领下,我再一次回到了眷村。
这一次见面的时间约在了下午四点半,尽管外面风声鹤唳,但我还是义不容辞地选择过来了,路上的时候,我十分忐忑,抓着屈胖三的胳膊,说到时候见面了,我该怎么说?
屈胖三深了懒腰,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你平时不是挺能扯淡的么?
我说那是跟你一起,百无禁忌,人家可是国府第一高手,要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儿,旁边是不是会涌出三百刀斧手来,将我给直接拿下?
屈胖三一脸委屈,说我擦,我当年的江湖地位,可不比这尚正桐那二流子差多少。
我一愣,说对了,忘记问,你当年叫啥来着?
屈胖三一副讳忌莫深的样子,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就算是吹破了天,也代表不了我现在——你只需记住,我现在叫做屈胖三……啊呸,叫做屈三!
我一脸诚挚地说道:“大兄弟,其实屈胖三比屈三好听。”
听到我并不是嘲笑,而是一本正经地探讨,屈胖三来了兴致,说那好,我今天不打你,让你好好说服我,为什么呢?
我说三点,第一,特殊性,这世间叫这个三、那个三的人多的是,没有辨识度,但叫做胖三的,就只有你一个;第二,屈胖三,三个音调,读起来朗朗上口,容易让你江湖传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只有结合自身特点与名号相符,方才能够最大限度让自己的名声传达出去。
屈胖三揉着脑袋,说第一二点我可以接受,第三点到底啥意思,你别绕弯子,说简单一点。
我说这事儿得给你举例子,你比如说以前叱咤风云的天下三绝,符王李道子,阵王屈阳,蛊王洛十八,你听听,一听名号就知道人是干嘛的;再比如我堂兄陆左,人称刀疤怪客,听名字你觉得我擦这什么破外号,但是现在你问问江湖上,哪个听到了不给点儿面子?人若没有自卑心,便没有任何缺点,矮子不介意自己矮,那叫做浓缩的精华,胖子不介意自己胖,那叫做宽厚的臂膀——你才多大?等日后发育了,长成一翩翩少年郎,再听这名字,那不是满满的怀念么?
屈胖三摸着下巴,说你讲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我说当然有道理,因为是真理。
屈胖三说要万一我长大了,依旧这么肥呢?
我说绝对不可能,你什么样的人物,连减肥这种事情都做不下来的话,又如何横行于这世间呢?
屈胖三说猪八戒特么的走了几万里路,也没有瘦一点儿啊?
我翻着白眼,说你那话本里面的事儿来扯,我就无话可说了。
屈胖三沉思许久,猛然一拍手掌,说好,就这么决定了,老子以后就叫做屈胖三,天大地大,有容乃大。
我说好,胖三大人,受在下一拜,未来的装波伊界,你当属头牌位置。
屈胖三咳了咳嗓子,说你确定不是因为某个无良同行的缘故?
……
呃,人艰不拆……
聊完了这个,很快车子就进入了眷村,屈胖三对我说道:“你真别紧张了,尚正桐那二流子没啥了不起的,一样是两个眼睛一鼻子,以前的时候挺爱招蜂引蝶的,跟张学良并称民国二情圣,是北张南尚,色狼一个,不知道后来转性了没有,有啥可害怕的?”
他说这个时候,在副驾驶座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秦苏河终于回过头来了,一脸惊讶地问道:“屈先生你真认识尚老?”
屈胖三立刻装起了波伊来,说怎么地,不信?
秦苏河连忙摇头,说不,信,别的不说,北张南尚这事儿,因为某些缘故,知道的人还真不多。不但如此,尚老和张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以前张被囚居的时候,尚老是唯一每年都去看他的故人,从未间断,后来两人在美国,还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呢。
屈胖三哼了一声,说两人都是一纨绔,不过一个是军阀之后,首富之子,一人是江湖豪门之后而已。
秦苏河有些不乐意了,说张丢了大半个中国,将祖产都给败光了,那是真纨绔;尚老可不一样,不管怎么说,那一身修为惊天动地,可不是寻常人所能比拟,而且他做的事情,是匡扶社稷的重责,如何能比?
屈胖三说我不跟你扯这些国家大事,公说公有理是婆说婆有理,反正我知道的是,尚正桐那二流子,不知道败坏了多少姑娘家的身子和名声……
秦苏河说这事儿倒未曾听说过。
屈胖三说那当然,谁敢提他年轻时的那一堆破事?要不然你觉得他是怎么跟海公主勾搭上的呢……
秦苏河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小心问道:“屈先生,我听说过一种法门,如同臧边密宗的转世活佛一般,能够……”
屈胖三十分坦然,说你就当是吧。
秦苏河拱手,说未曾请教?
屈胖三挥了挥手,说过去的事情,纠结那么多干嘛?你放心,我跟尚正桐没有啥仇怨,他泡他的妞,我走我的路,大家相安无事。
我先前是撒了谎,心情其实挺紧张的,不过听屈胖三这一通胡扯,多少也有了一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