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已经在附近了,等你露面呢。
那人说好,你知道到水库侧面儿的那棵槐树下就是了,现在就过去。
我说等等,不确认阿峰安全,我是不会自投罗网的。
那人哈哈一笑,说你倒是挺谨慎的。
我说那是,对付你们这帮没有底线的家伙,我要是大大咧咧,一点儿心眼都不留的话,岂不是早就已经死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行吧,我让人先把他带过去,在那里等你。”
电话挂了五分钟之后,从那边的林子里走出了几人来,其中一人蒙着眼睛,手脚给捆着,被人轻松地拎着往上,来到了水库侧面的那棵槐树下。
我瞧见那人正是阿峰。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旁边的屈胖三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我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对方,发现这些家伙应该不是许鸣的人。
挟持着阿峰的人,都穿着青衣道袍。
这世间没事儿穿着道袍穿街过户的,虽然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许鸣的手下人。
到底是哪儿来的杂毛道士,居然做出这么没底线的事情?
我缓步向前走,越走心中越慌。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些人,是茅山的。
之前的时候,林齐鸣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身负神剑引雷术的事情,已经从东海传到了这边来,他能够听到,自然也入了茅山宗的耳中。
神剑引雷术是茅山秘技,除了掌教真人和传功长老之外,无人得知。
而我这身份,什么都不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据说茅山宗现任的掌教真人符钧都没有学得此法,我一个跟茅山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外人反倒是掌握了这门手段。
这事儿对于茅山宗来说,实在不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情。
既然如此,茅山宗的出场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抓着阿峰来威胁我,这事儿可就有值得探究的部分了。
我的心中默默想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跟前来,方才发现其中有一个道人特别的眼熟。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走到了跟前来,那道人瞧见了我,朝着我拱手说道:“陆言,许久未见。”
我这时方才想起来,此人叫做冯乾坤,是茅山刑堂长老手下的第一弟子,基本上已经算是掌握了刑堂的权柄。
我与此人交集不多,当初三堂会审的时候,他曾经出现过,对我还算是客气。
如此说来,也是故人。
不过……
我的脸色有些阴沉,眯着眼睛打量对方,丝毫不理会对方的客气,而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堂堂茅山宗,居然已经下作到了这等地步,是不是有些太丢人了?”
冯乾坤耸了耸肩膀,说你是说抓你朋友这事儿?
我点头,说对。
他挥了挥手,旁边的青衣道士将阿峰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然后把他的眼罩和堵在嘴里的布条都给取了出来。
阿峰给人一放,眯了一下眼睛,然后看到了我,慌忙朝着我这边跑来。
他显然是有些吓到了,跑到一半儿的时候,还跌一跤,摔了个大马趴。
而即便如此,他还是骨碌一下爬了起来,躲在了我的身后。
冯乾坤扬起手来,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未必能够找到你——你且问问你朋友,这个过程中,我们有伤害过他么?
阿峰拽着我的衣袖,大声说道:“陆言,我跟你说,是咸宁庙姓王的那家伙,那狗日的把我给诓出去,好家伙,我们家里每年都给他们庙里上香捐钱,这扑街居然算计起我来……”
冯乾坤苦笑,说我们本来也没有打算伤害你朋友——那么我们接下来该谈点儿正事了,你需要请你朋友先下山么,还是?
我听出了冯乾坤话语里面的意思,没有跟阿峰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先走吧。
阿峰不肯,说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帮家伙装神弄鬼的,谁知道会闹什么幺蛾子呢,我不走。
我瞪了他一眼,说赶紧走,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阿峰给我一凶,没了脾气,说你自己小心点。
我目送着阿峰走下山道,而这个时候,冯乾坤在我的身后悠悠说道:“陆言,萧克明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