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而在这黑夜与白昼的交替节点,那一个长得很像汉拔尼的外国老头,他出现在了场边的不远处,右手虚张,半空之上,却有一道巨大的白塔虚影,浮现在那儿,支撑起了一股古怪的隔绝场域,使得我没有办法再一次遁入虚空。
对方将我的后路给断绝了。
而当倒吊男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和外号时,我的心头顿时就是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变得麻烦了。
对于我来说,没有了大虚空术的高机动性,实力就减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使得我与倒吊男交战的天平,就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倾斜。
再加上一个封印空间的屠格涅夫,我如何能够活着离开?
在那一瞬间,我的心头,涌现出了几许悲凉来。
我在最接近虫虫的距离,最终却不得不倒下,这对于我来说,还真的是一件很讽刺的事儿。
然而一想到自己要死了,我反而镇定下来。
自从被人种下聚血蛊,踏入这该死的江湖,我特么的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死亡的边缘游走,每一次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却没有想到每一次都能够活了下来,这样一想,我突然间又生出了几分希望。
而就在我心情激荡不休的时候,那位长得很像汉拔尼老爷子的男人却严肃地说道:“黑斯廷斯,不要闹了,赶紧拿下他。”
倒吊男感受到了对方的认真,不由得一愣,问道:“怎么了?”
塔魔看向了不远处的凤长老,说道:“老妖婆暗中藏了一手,集结了一只力量在外城反抗,刚才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外面的进展并不顺利,不要再出岔子了,否则议事会估计就要把你派往非洲去了。”
“不!”
倒吊男大声喊道:“我不愿去非洲,我才不想跟那帮未开化的蠢货混在一起呢。没有美食,没有美女,没有舒适的一切,我会死掉的……”
他大声说着,然后回头看向了我,微笑着说道:“好了,不跟你玩了,我得认真了。”
说完这话儿,他的身子一扭,人就消失了。
我愣了一下,下一秒,感觉到有某种劲气从我的侧面高速冲了过来,毫不犹豫地一剑斩落过去,却发现这一剑居然斩在了虚影之上,那劲道没处倾泻,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那般难受,而就在这个时候,钢索从半空之中垂落而下,朝着我缠来。
我变换身位,不断躲闪,然而那钢索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无论我怎么跑动,都能够提前一步预知到我的想法一般。
而这般焦急地追逐了十几秒钟之后,我听到倒吊男大吼了一声。
那句英文翻译过来,叫做“黑暗与你同在”。
什么意思?
我脑子里还在想这件事情,却感觉到眼前突然一黑,世界在一瞬间就变得死寂,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数的劲风扑面而来。
这样的感觉,很糟糕,而下一秒,我感觉到自己的左腿给一根钢索缠住了,随后猛然一拉。
我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另外一道钢索朝着我这儿缠来。
视觉和听觉消失之后,我完全凭借着炁场感应在判断。
而这样的感应,远没有视觉和听觉来得直接。
我挥舞止戈剑,猛然斩去,铛的一声响,斩断了那钢索,然而后背却被人猛然一脚踢中,仿佛攻城锤一般,我感觉五脏六腑陡然一抖,仿佛被搅动了一般,“哇”的一声,一大口的鲜血就喷了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清凉笼罩在了我的头顶,与此同时,世界骤然一亮,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倒吊男他在我的八米之外,手中拽着一根钢索,而那钢索的另外一头,则是牵着我的左腿。
不过他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另外一边。
凤长老。
倒吊男冷着脸说道:“老妖婆,老子没找你麻烦,你却反而坏了我的事,居然解开了我套在他身上的黑魔法……”
凤长老捂着胸口,脸色依旧苍白无比,却愤然说道:“倘若不是你们买通了人,给我下毒,如何能够让你们这帮小人,在我蓬莱岛横行无忌?”
倒吊男冲着远处的塔魔喊道:“屠格涅夫,你还愣着干嘛?”
那汉拔尼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倒吊男一眼,然后说道:“宰了那个小子,不要拖了。”
说罢,他朝着凤长老快步走去。
铛!
就在倒吊男说话的时候,我反手一剑,又斩断了套在脚上的钢索,随后又落到了凤长老的跟前,冷声说道:“我讲过,要想杀了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