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走。”王甫向邓贤喊了一声,听着儿子的哭声,王甫一下趴在墙头,痛哭起来,眼睛一黑,晕倒在地。
黄h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默默跟上了邓贤,只有自己陪着王弘一起烧死,才能麻痹叛军,让刘循逃走。
为了夫君大业,自己,还有自己腹中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孩子,娘对不起你。”黄h一滴眼泪流下来。
内城所有忠勇之士,全部列上城头,还在阁楼内的一些官员,王累秦宓也走出来,捡起地上死去士兵的兵器,准备迎接叛军最后一次进攻。
叛军再次发起攻击,城墙上士兵的决绝,让叛军也不由心悸,就在这时,城墙上突然白花花一片,无数金银珠宝被洒了下来,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芒。
叛军顿时红了眼,纷纷上去抢夺,将官急忙约束部众,向内城发起进攻,叛军士兵眼见胜利在握,又有珠宝恍眼,攻城心不在焉,内城没有一击而溃。
可是这也是黄权和王甫最后能做的了,这最多是延缓一下叛军的攻城速度,同时把这些珠宝让叛军士兵捡去,也可以让刘循今后复仇更容易一些。
而内城,依然是守不住的。
叛军向内城城头进攻,叛军军心不齐,守军战意高昂,堪堪拖延着战事,可是守军实在太少,还是被叛军各处突破。
周不疑和魏延彼此看着,都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这时候还不发起进攻,就只能坐视内城覆灭了。
“分成两批,一批进攻,一批留守,待叛军援军杀出,留守的军队再杀出。”周不疑简洁地说道。
魏延点点头,八千军队本来就不多,如果分成两批,绝对取不了叛军的中军,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能缓一刻是一刻。
就在周不疑和魏延分好兵,正要命令举旗,突然一名士兵来报:“报告周公子,魏将军,城东一路兵马杀来,打张字旗,大约五千人左右,后面还有一路兵马追击,有近万人,两路军队正一前一后向城中杀来。”
魏延:“张任?”
周不疑:“叛军果然有援军。”
叛军围攻内城,内城防御顽固,尹元没有分兵守城,张任不顾后面的追兵,带军直杀向叛军,后面一路军队尾随而至。
周不疑魏延远远望去,攻城的叛军在尹元的命令下,撤下战斗,迎向张任,后面的叛军援军紧跟而至,将张任的军队团团包围。
张任不管不顾,一马当先,直向城头杀去。
周不疑知道张任的想法,张任这是想带军杀入内城,进入内城防御,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显然张任也察觉到叛军有援军,恐怕早已到了城外,却迟迟没有动作,直到内城要失陷时才不得已杀了进来。
突袭叛军是不可能的了,张任只能退而求其次,杀进城中,加实城中防御,希望可以拖久一点。
“现在形势清楚了,不能再有顾忌,魏将军,尽全力,杀吧。”周不疑冷声道。
魏延一点头,楼顶高高举起一面血色大旗,从各处涌出工匠,一起向叛军的中军杀去,魏延提着大刀从二楼跳下,带领军队一马当先,直杀向叛军中军。
周不疑搓着手,紧张看着战事。
他没有料到叛军哪里蹦出来这么多人,叛军的数量达到四万,而张任和自己的军队加起来才一万出头,而且一边是工匠,一边是地方军,比叛军战力强不到哪里去,这一战胜负实在难以把握。
“你们上了上将军当了,上将军率三万人马杀回,尔等还不束手就擒。”魏延大喝一声,提着大刀杀入叛军,工匠也纷纷呼喝。
叛军一见魏延,就先吓了一跳,这是听到张任率三万兵马杀回,而魏延的军队从各个巷道民居冒出来,不知数量,顿时军心大乱。
“不要慌,不要慌,魏延说谎,你们看清楚这些人像是军队吗?张任的军队还远在千里之外的西部草原。”
尹元骑在马上大声呼喊。
一些人听清了,勉强接战,可是许多原本就不想造反的人,顿时不知所措,举着武器茫然四顾,魏延趁着这个当儿直杀向尹元,大刀横劈,一颗颗人头被斩飞,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杀到中军,周围叛兵惊惧,尹元大骇。
端坐中军车中的严老爷子,一直闭目养神,这时也睁开眼来,大声对尹元喊道:“尹族长,你快向左翼走,我在这里吸引魏延,大军就交给你了。”
尹元感动地看了严老爷子一眼,拍马就向左翼逃跑,就在尹元逃跑的同时,七十多岁的严老爷子如兔子一般从车里拱出来,裹在乱兵中向右翼逃跑。
魏延快马杀到,一刀挑飞了严老爷子乘坐的罗盖小车,小车在空中打了几个滚,飞向一堆叛军,十几个叛军全被撞飞在地。
魏延更不停留,尹元骑在马上,目标大,魏延紧追不舍,一路叛军将士,没有一合之敌。
“贼子,哪里走。”
魏延爆喝一声,大刀向尹元掷出,正中尹元后背,一刀透过胸腹,尹元一下子栽下马来,远远在人堆中的尹柏顿时变色,他一直无心作战,所以躲的老远,在魏延杀向尹元时才奋力冲过来。
可是叛军被突然袭击,已经慌乱,尹柏卡在人群中过不来,就在距离尹元十几米远处,看到父亲被一刀穿通。
尹元的怒目之光没有投向魏延,而是投向了远处跨上战马的严老爷子,严老爷子的喊声他听见了,严老爷子怎么出卖父亲他也看见了,尹柏沙包大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大家看见了吗?魏延就只有几千人,不是我们的对手,大家杀啊,荣华富贵在此一举,杀啊。”严老爷子在马上大吼一声,声如洪钟。
“杀魏延张任者,封益州上将军,拜成都侯,杀啊。”叛军的援军首领大喊。
叛军的援军首领,乃是以前上庸太守申耽申仪两兄弟,自被刘璋解出上庸,两兄弟就和许多被流放的人一起,住在了峨眉山下,靠着自己从上庸带来的财产,经营点商业,心中恨透了刘璋。
这次刘璋一死,申耽立刻决定反叛,峨眉山下还有许多被刘璋流放过来的人,他们都对刘璋切齿痛恨,一听刘璋死了,弹冠相庆,在申耽号召下,用财力买到了不少愿意效力的百姓和不轨之徒,凑齐一万兵马,赶向成都。
峨眉山到成都需要一定时间,组织军队也需要一定时间,无法参与最初的攻城,正好尹元和严老爷子担心张任凑集兵马,申耽申仪立刻划定了自己的任务,就是截击张任。
只是申耽申仪和严老爷子尹元,都没料到还有周不疑和魏延一路援兵,才吃了大亏,这时清醒过来,立刻指挥数万大军重新转向,杀向魏延和张任。
张任这时已经到了城下,原本想趁乱夹击叛军,这时看到叛军大约两万人已经恢复了秩序,夹击已经徒劳无功,只能转进城中。
城头上,黄权秦宓王累等人,看着两路援军杀到,都是欣喜不已,可是又看到叛军依然占据上风,又担忧起来,这时急忙开了城门,放张任军队进城。
城外魏延独自承受压力,身后寥寥几千工匠,对付数万兵马,光是气势就已经把这些工匠吓退,眼见军心不稳,魏延被迫下令撤军。
叛军紧追不舍,就在这时,尹柏突然带了十几个人,顺着叛军洪流向严老爷子靠近,挤到了严老爷子近前。
严老爷子有了尹元的教训,已经命严家子弟牢牢守护自己,尹柏无法再靠近,拿起弓箭,对准尹元那颗白须头颅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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