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怜于百姓而轻慢士人,毁坏社会栋梁,难谋社稷大计;主公恩德加于四海,富百姓而昌士人,此为仁胜。
仁,义,治,度,德,仁,主公有此六胜,刘璋有此六败,虽战端未开,胜负已明,我军何须惧之?”
郭嘉掷地有声的话语,久久回荡大殿,群臣振聋发聩,郭嘉说的句句在理,细细听来,的确刘璋必败无疑,先前的恐惧一扫而空。
“哈哈哈哈。”曹艹哈哈大笑:“使我成大业者,中兴大汉砥柱者,必奉孝也,诸位,你们还害怕刘璋吗?”
郭嘉退回位置,拿出手帕按住嘴唇轻轻咳嗽,刚才慷慨激昂的话语,既牵动了胸肺,也牵动了心。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想法,谁知道自己一直怨恨刘璋为何六年不鸣。
如果不是五年前刘璋入涪城,江州屠杀,曹艹的确是郭嘉心里最好的主公,可是……郭嘉有时候一直在想,如果在荀推荐自己进入曹营前,自己能够遇到刘璋,现在自己身在何处?
自己出身寒门,曹艹算是量才而用了,可是在一群家族子弟中间,自己还是不能太冒头。
在曹营中,自己放荡不羁,也只能放荡不羁,基本不负责什么事,只有曹艹问询,才出谋划策,不揽权,不涉权。
原本郭嘉觉得,以自己的寒门身份,能做一个没有职权,却可为明主出谋划策的谋士,已经是最高巅峰,此生已足。
但是刘璋出现在视野后,郭嘉越来越发现自己错了,或许,自己如果在川营,不用这样压抑,不用放荡不羁,不用回避权力,不用总是站在末尾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可是没有如果,自己已经是曹营的人,曹艹也是当世明主,没有任何对不起自己的地方,那自己为他出谋划策,就是自己的义务。
“刘璋,终于与你正面交锋,我会竭尽全力,希望你能继续前行,哪怕踩踏郭奉孝的尸体。”
荀攸的声音在郭嘉耳畔响起。
“主公,刘璋虽然势大,士兵,谋士,统帅,武将,皆堪称一流,但是我军也不比他们差。
刘璋有黄月英,主公有郭嘉程昱等良谋,皆当世奇才,刘璋有魏延张任,主公有曹仁张A,刘璋有黄忠赵云马超,主公有许褚夏侯渊张绣张燕。
刘璋有西凉骑,川军步兵,东州兵,雷铜精骑,东青衣狼骑,白杆兵,主公有虎豹骑,青州兵,虎卫军,泰山兵,武卫骑,匈奴从骑,就算正面对阵,何所惧之?”
曹艹笑道:“听了郭嘉荀攸之言,本相豁然开朗,如此看来,无论是整体分析,还是军力分析,我军都赢定了。
当年与刘备青梅煮酒,话遍天下英雄,我说,刘璋,承继父业,守户之犬,不过玉阶下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这几年刘璋四处用兵,声势滔天,原本以为料错了,如今看来,刘璋还是一条看门狗嘛,当初以为是土狗,今天知道是狼狗,可是土狗狼狗什么区别?狗对人吠,一棒子的事嘛。”
“哈哈哈哈。”众文武哈哈大笑,郭嘉面无表情。
伏寿听到“玉阶下的看门狗”几个字,微微皱眉,这曹艹果真是不惜大汉,将守卫玉阶的说成看门狗,那大汉社稷在他眼里是什么?
现在大汉风雨飘摇,皇上被曹艹挟制,伏寿倒希望多一些刘璋这样的看门狗,可是在伏寿心里,刘璋可不是看门狗,现在天下三分,曹艹大汉巨贼,孙权偏安一隅。
伏寿已经将刘璋看成大汉的最后希望,也是自己和刘协的最后希望。
“陛下。”曹艹走下台阶,向刘协草草拜了一礼:“陛下,如今剿贼之战在即,请陛下为大汉忠义将士书写讨贼檄文一封,将刘璋暴行公告天下,开除皇室宗籍,号召天下忠义之士,共同讨逆。”
“书,书写檄文。”刘协呆滞地看着曹艹,不知如何是好,又侧头看向伏寿,伏寿轻轻摇头,抬起清澈的眼睛看向曹艹,哪怕面对这个大汉第一歼贼,伏寿还是保持着皇后的威仪。
“丞相,书写檄文向来臣下之事,朝廷百官,无不文学泰斗,就是丞相的幕僚之中,也是才子辈出,这样的事怎么能劳动陛下亲自动笔,丞相不觉得过分了吗?”
伏寿冷冷看着曹艹,夏侯渊曹洪等大将露出不屑神色。
“曹艹不觉得过分。”曹艹躬身道:“陛下,如果是一般逆贼,自然不敢劳动陛下,但刘璋乃是大汉皇室宗亲,宗亲作乱,讨伐檄文怎能由臣子书写,若是失了分寸,也是失了皇家体面,请陛下三思。”
曹艹重重地咬出最后几个字,刘协神色一紧你,见伏寿还要再说,刘协一下拉住,抓着伏寿衣襟的手颤抖。
“丞,丞相,好,讨伐逆贼,朕身为大汉天子,不能亲自率兵冲杀,写篇檄文自无不可,没什么问题,没问题。”
“还请陛下在与川军对阵,两军阵前,向川蛮逆匪当场宣读刘璋叛逆之罪,以安天下仁人志士之心。”
“什,什么?”刘协脸颊一抽,“当众宣读,这个……不是由军士念出更好吗?”
“天子念出,更具威仪,天下人更清楚刘璋的叛逆行径,还请陛下莫要推辞。”
“这……”
“恩?”
刘协表情痛苦,堂堂大汉天子,竟然要在百万大军之间宣读诏书,这种侮辱亘古未有。
当初对阵袁绍,曹艹就曾带天子到阵前,还说要用自己换袁绍退兵,可是那也只是露了次脸,这次却要当众像一个下等兵一般,宣读檄文,简直奇耻大辱。
可是那曹艹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哼声,让刘协一下子心寒如冰,再也生不起反抗。
“好,好,宣读,朕宣读。”刘协局促地坐在皇位上,瑟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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