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循皱了皱眉,点点头。
“这种安心,阻碍了少主公的思维,让少主公无法看得更远。”周不疑说道,不理刘循的疑惑,继续道:“少主公想到黄家不会反,就安心了,再也不敢想更长远的东西。
少主公想过吗?伴随着川军慢慢一统天下,伴随着小王子刘康逐渐长大,伴随着黄家的膨胀,以后必然有一天,我与主公今天说的,黄家不会反的理由,全部瓦解,那个时候再处理黄家,少主公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痛。”
“全部瓦解?”刘循皱眉,刘循想着刚才黄家不会反的理由,实力不够,家族势力与曹孙格格不入,这些最后都会瓦解吗?
“按照不疑的推测,黄家总有一天会爆发,长痛何不如短痛?”
“不疑哥哥。”刘循看着周不疑,皱眉道:“我不知道你推测的对不对,但是你料事无有不中,我姑且相信,可是为什么是现在?现在爹爹去了,正是不稳的时候,为什么是现在?不疑哥哥难道不怕曹孙捡我们便宜吗?”
周不疑缓缓摇头,叹息一声:“我现在倒是真的不知道,当初是不是该听先王的,劝少主公狠辣一点,少主公现在说这句话,看起来理智,还是被情绪左右了,如果是先主公,不会问出这句话的。”
周不疑沉吟一下说道:“为什么是现在?因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不要看到曹孙现在对我们有威胁,我们就不敢消除内患。
先王有两个观点非常正确,不疑一直铭记在心,与内部的斗争,也是一场战争,内部的异端,也是敌人,并且,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绝不允许内部的弊端膨胀。
所以先王敢在没有天下一统的时候,就大肆屠杀世族,如果等到天下一统再去杀世族,遏制土地兼并,遏制垄断官场,少主公觉得还有用吗?
看起来在曹孙虎视的情况下,杀世族削弱自家实力很危险,实际上这也是从根本上革除弊端的最佳时机,等天下极致定型,改革的阻力更大,几乎不可能成功。
当初主公兴盛商业,商业最大的弊端就是酝酿官场,可是改革必然带来,至清则无鱼嘛,如果换做少主公,是不是就会默认一些贪腐事实,先把举步维艰的商业发展起来?
可是主公没有,我记得兴商的第一年,主公没有察觉到,可是后来东征回到成都,察觉了,立刻就让王累组织了监察体系。
严密的监察体系,严格的控制,会导致许多官员兴商的积极姓不大,这是很复杂的商业原理,我也解释不了,但是我听先王说过,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也就是说,严格惩治贪腐,会大大削弱商业发展进程,可是先王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因为要将弊端控制在萌芽。
纵观先王行事,都是如此,宁愿遏制自身的发展,宁可带来更多的危险,也要将一些不利因素控制在最初阶段,世族裙带,官场腐朽,这些如果真的等到商业成型,一统天下再治理,就晚了。”
周不疑长出一口气:“不疑说这些,是要告诉少主公,有些事情不能看到他会带来危险,就等到他壮大了再处理。
黄家的事情就是这样,现在这个时刻,是处理黄家的最好时刻,黄家有一个王妃,一个王子,一个州牧,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兵权,他们能怎样?只要逼反,可一网打尽。会给曹孙带来多少助力?
现在曹孙造反,是黄家最容易松懈的时候,我们诱导一下,就可以根除,并不会多恶化局势,如果等到以后……”
“算了。”周不疑说着摇摇头:“少主公如果不愿,就下令蒋琬将人撤回来吧。”
周不疑也看出了刘循的心思,刘循本质是不想动黄家的。
刘循能够想到黄家现在不会造反,而要他这个时候去逼反不想动的黄家,其中还有他的母亲,周不疑知道刘循做不到。
“少主公,希望你记住不疑今天的话,总有一天少主公会明白,不疑今天这么做的原因,我也希望先王在天上能明白,不疑从没劝过少主公放弃仁慈的苦心。”
刘循看着周不疑,终于坐了下来,黄家他不想动,周不疑也是他信任的人,刘循现在似乎有点相信周不疑的话,可是不敢去深入想,害怕自己顺着周不疑想下去,会真的对黄家动手,那将是什么撕心裂肺的场景?
“爹爹,循儿好迷茫。”刘循心中说了一句。
刘循沉默许久,突然笑了一下,对周不疑道:“不疑哥哥,我们不要讨论这个了,现在我们川军不稳,曹艹孙权有什么动静吗?”(未完待续。)<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