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李梁。”
六爷凝重地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老七最主要想对付的,还是您这个在位的太子是他的第一心腹大患,他和李画尘,搞不好就来个冰释前嫌,携起手来对付您。到时候,咱们就被动了。”
李准心里默默地骂娘,心说我不知道吗?我有办法吗?我咋办?父王在我的脑袋上下了紧箍咒,我别说对付李画尘了,别人对付李画尘我都不能看着。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太子位就保不住了。被废掉的太子,那特么连一坨狗屎都不如。君无戏言,父王说的简单扼要,李画尘出事,自己必须端着太子的王冠陪葬。我能有啥办法?
仔细一琢磨王上的暗喻:太子李准,即起负责秘密保护李画尘,李画尘若有闪失,李准太子位废,另择储君。
我,从现在开始,保护李画尘。李画尘出事,我死定了。就这么简单。
关键是,里面只有一个词是可以推敲的,就是“若有闪失”,啥叫闪失?就是出事。出什么样的事算是“闪失”?被人杀了肯定是闪失,要是被人弄瞎了、弄瘸了、弄伤了,算不算“闪失”?
你可以说算,也可以说不算,但是自己冒得起这个险吗?冒不起。万一连李画尘手指破了都算“闪失”,自己赔进去的,就是一个台子的桂冠。
你敢赌一次!?
所以,李准在看到这一条暗喻的时候,立刻收了起来,连他的心腹弟弟,李承业和李欢都不让看一眼。
为什么?这是他的紧箍咒,这件事,只能他自己心里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等于把自己的七寸卖多给一个人。
推翻太子,人人有责。
只要太子被废,那其余的八个,不对,是七个王子,人人都有机会成为新的太子,包括李承业和李欢。让他们知道了,背后捅李画尘一刀,李画尘死不死自己不关心,但是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件事是机密,一旦泄露出去,击杀李画尘就等于一石二鸟,好处多多。李画尘不再是单纯的九下了,他就是李准的心脏,是李准的死,是李准的咽喉要塞,打死李画尘,李准直接就伸腿。
李准想了想,笑了:“老五、老六啊,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内廷的时候,和父王聊了一下。父亲和我是推心置腹啊,让我很受触动。我总是觉得,咱们九个人,都是父王的儿子,但凡有可以和平相处的可能,我都愿意第一个抛出橄榄枝,亲自弥合兄弟之间的关系。”
李欢有些迷糊:“二哥?你吃错药了?”
李承业也懵了:“二哥……你怎么突然这么感了?”
李准惨然一笑,叹息一声:“为了太子的位置,我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其余的兄弟们见到我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上背后恨不得我立刻就暴毙。兄弟,真的难做啊。”
李欢看了看李承业,李承业道:“二哥,这不是感的时候,咱们还是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对付这个老九。”
李准道:“我想明白了,这一次是我对不起老九,咱们几个,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要对老九出手了。”
“啊!?”那俩人一起叫了起来。
李准道:“不但不对他出手,而且要关心他、护他、照顾他、保护他,让他感受到北战王廷大家庭的温馨和温暖。”
李欢看着李承业:“四哥到底伤没伤到二哥?我觉得不对劲呢?”
李承业道:“二哥……。”
“行了。”李准道:“父亲说了,真正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得有办法把敌人变成朋友,敌人要消灭是消灭不净的,但是朋友越多,世界越宽,将来越是好办事。我们得和老九修复一下关系。”
李欢急了:“二哥你什么意思?我派人追杀老九追杀了一路,到了这个地步,你告诉我你要和他修复关系?你这不是玩我么?你和他修复关系了,我怎么办?你这……你这不够意思啊!”
李准道:“哎呀,你看看你,关起门来,咱们三个是亲兄弟。我就是再糊涂,能把这件事搞混么?只是我真的不想树敌太多了,你们不要问,不要怀疑,就跟着我就对了。总之,从现在开始,咱们都不招惹老九,拉拢老九,稳住大哥,压制住老七,安抚好老四,这北战国的天,就变不了。”
李欢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心说我和李画尘就差面对面开打了,这可倒好,您临时来了个急刹车,你们俩又成哥们儿了,那我算什么?
李准看出了李欢的不满,搂着他的肩膀:“六弟,你不要介意,你想想,你是派人去追杀过他,我是当着他的面就想要他的命了。咱俩是一样的,我都不怕修复关系,你怕什么?而且我们主动示好,父王也会向着咱们的。他要是不识抬举,父王也会看在眼里。”
李欢悻悻地道:“好……就听二哥的吧,你去试试和他拉近关系吧。我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