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之,准备走了?”
巷口驻足等待的,赫然便是陆县丞。
他这次没穿官服,也没坐轿辇,仅是一身锦衣,如个寻常富家翁。
倒也没人几个百姓认出来,引起什么骚乱。
“拜见县太爷。”
李策之朝他作揖正了礼数,才点头道:“不错,陇川府路遥,已准备立刻出发,赶考了。”
这一次,李策之是独自赶路。
好友徐达背靠家族好乘凉,进取心不强,并无参加洲试之心。
而赵瑞祥,则是大病初愈,也认为自己的学识和能力,都还不足以考举人,只能等三年后再考。
没了好友相伴,他只能独自出发。
“我原以为,你会选择三年后再考,没想到,竟这么急。”
陆县丞眉头微蹙,似是有些惋惜:“我亲自批阅过你的文章,尚算不错,但学识根基终归逊色了些,徒有灵气,却太过高谈阔论了。”
尽管当初童生试考,李策之的策论达到了出县的水准,可凭这水平,想在洲试大放异彩,终归是有些困难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李策之这段时间凭借2级天赋敏而好学,在国子监读了多少书,也不清楚他得了老童生二十多年的读书积累。
否则,便不会这么想了。
“凭你水准,今年科考,想中举不难,但若想在洲试排名靠前,中得亚魁,经魁,乃至亚元,解元,却是有些不够。”
以陆县丞的眼光看来,李策之根基虽浅,但凭这股灵慧劲,文章颇有可取之处,中举不是难事。
但若能潜心研读三年再考,没准能如童生试考中案首一般,再摘解元。
当然,他只是可惜李策之不能制霸。
不管李策之选择今年洲考,还是三年后再考都行,毕竟,他已是皇党中人。
“多谢大人颂扬,策之还是想早些取官身。”
李策之自然听得出,陆县丞的言外之意,是对他极看重。
对于洲试,他很有把握,凭自己勤勉的功底,加上老童生的馈赠,还有父亲保佑,中榜自是不难。
至于,是否能名列前茅,甚至榜首,便是得之乃幸,失之乃命了。
“好好考。”
陆县丞点了点头,继续道:“你需记住,陇川府乃明州首府,不比离阳府,那里权贵多,莫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另外,文坛泰斗许庆师先生,便在陇川府定居,你持此拜帖,可去寻他。
只需言明是皇党中人,许庆师先生自会对你有所安排助益的。”
他拿出一份拜帖,递给李策之。
李策之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收入囊中。
“今年皇党学子也不少,你虽有拜帖,但是否能得许庆师先生看重,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陆县丞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朝他拱了拱手:“李老弟,愚兄便在此处祝你前程似锦,最好是连中三元,届时,有了官身,也好提携老哥一二。”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
有些场面话的成分在其中,毕竟连中三元,可是读书科考的最高标准。
解元,会元,状元,一步一重天,大离立朝科考以来,能连中三元者,莫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日后无不是朝堂的中流砥柱。
祝他连中三元,还拉低身段,说日后提携,自是为了勉励李策之。
但同时,这话也有几分真切的意味。
他能看出,李策之不是池中之物,早晚能平步青云,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