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李荆棘回过头,只见树下的坑里,居然还藏着一具尸体。
说是尸体可能不太合适,因为已经没有血肉了,不知道已经在地底埋了多少年,只剩一具骷髅架子。
骷髅旁边,还摆着一本书。
“甲子习剑录?”
李荆棘掸干净古籍上的尘土,顺着翻了下去。
“吾名裴钰,淸都人士,生于武侠世家,四岁学剑。
十六岁登堂入室,初涉江湖,即败六郡英豪,名满天下。
二十三岁悟出剑之真意,从此不拘于式,渐入得意忘形之境。
三十岁,又有精进,于渭水败离阳群雄,自叹剑道无敌,天下剑意只八斗,我裴钰独占一石,天下人共欠两斗。
本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隐入山林。
怎料机缘凑巧,窥见谪仙,方知乾坤大,吾辈不过是坐井观天的青虫,访灵山,觅仙缘,我本.....”
《甲子习剑录》的自叙生平到了此处,已模糊不清,不知道后面的结果如何。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李荆棘心潮澎湃,剑客,江湖,谪仙,这些都是他从小渴望,却无法触及的世界。
他翻开下一页,只见上头记录的,是裴钰这一甲子习剑的所有感悟。
“有了这本剑典,我便是真正踏入江湖了。”
根据自述,裴钰是个极了不起的剑客,剑道水准到了高深莫测的程度,李荆棘能得到他的剑意心得,便如同父亲故事中,男主角见到了九阴真经一般。
虽然裴钰在自述中称自己是井底之蛙,眼界开阔才发现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大,可对于李荆棘来说,这已经是他接触过最厉害的人了。
“这便是爹给荆棘寻到的礼物么?”
李策之和李茹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没见过平时吊儿郎当的荆棘如此激动兴奋的模样。
“哥,小妹,我马上要成为绝世高手了!到时候谁欺负你们,尽管说与我听,我替你们出头!”
攥紧了青冥剑与剑道心得,李荆棘忍不住嘚瑟起来。
“二哥,你这还没开始练呢,就要成为高手了?”
“我可听说,练武得靠资质的,你若资质平平,纵有武功秘籍,也是无用。”
李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故意泼冷水。
可这并未打击到李荆棘,他毫不在意:“凭我资质,日后定是名震江湖的豪侠。”
陈清浅站在后方叹了一口气。
她作为母亲,自然是希望荆棘一生平安喜乐就好,不要去接触江湖中所谓的腥风血雨。
可这孩子,偏偏向往。
“罢了,年纪大了也劝不动了。”
虽然不悦,陈清浅也没有明着说出来,既然是丈夫的安排,便随他去吧。
“以后大哥考功名,走仕途,在庙堂纵横捭阖。”
“我便闯荡四方,纵横天下,在江湖快意恩仇。”
“届时大哥最好能做到宰相,执掌一国军政,而我便捞个武林盟主来玩玩。”
李荆棘说着,脸上透着向往。
二弟还是年纪太小了,想爬上去,怎会如此容易?
不说远了,单单大离王朝就有八千万的人口,想走在最上头,必然是要踩着累累尸骨的。
他们只是乡间庄稼汉,如何有机会与那些武学世家,钟鸣鼎食的世家公子一较长短?
“二弟,我最欣赏你这份自信。”
李策之心中并不赞同,嘴上却是另一套说辞。
李荆棘自然也知道大哥言不由衷,指了指祠堂方向:“怕什么,有爹保佑我们李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