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书房的东西呢!”陆其钧气急败坏,冲到了正院。
见陆落气定神闲,陆其钧越发火冒三丈。可是瞧了眼站在陆落身后的丫鬟倚竹,陆其钧的火下了了几分,不敢轻举妄动。
“您坐。”陆落语气和软,对陆其钧道。
陆其钧狠狠坐下,差点把锦杌压塌了。
陆落先将账本推给陆其钧:“是您让我管家的,那我便小题大做了。这是家里最近七年的账本,您先过目.......”
陆其钧猛地拽了过去。
看了两行,他就头疼了。他是读书人,不是市侩的商人,哪里会算账?
他强迫自己看着,越看越不懂,很烦躁的丢到了地上:“你直接说,把我的书房搬到哪里去了,别给我玩阴险!”
陆落示意倚竹捡起来。
倚竹一弯腰,陆其钧吓得差点要跳起来,很担心倚竹又把他打晕。
陆落接过倚竹手里的账本,拍了拍沾地的灰,道:“那我简单和您说一说:这七年来,除了先夫人陪嫁庄子的五十亩田地和我娘的三十亩田地,家里没有任何进项,您前后只给家务上添过三百二十七两银子。
那我问您,家您还养吗,这么些孩子女人,您不过问了吗?”
“你这是教训你老子?”陆其钧恼羞成怒,转移话题,试图用伦常来压迫陆落,“我七年不养,谁饿死了吗?”
“您是没养。大姨娘养了。大姨娘富足,我可没钱。据我所知,您应该也没钱,问您要的话,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陆落笑了笑。
陆其钧冷哼。
他就是有钱,也不会花在妻儿身上。这些年,他虽然没有补贴家用,也要她们置办过首饰,或者逢年过节赏赐几两银子。
多年的积攒,总不至于饿死吧?
再说了。家里还有八十亩田地呢。田地里的收入,还不够她们吃的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您要我管家,又不给钱。我们即将没米下锅。我将您书房里的东西。还有您所有的衣裳鞋袜,全部压到了当铺里,换了五百两银子。
我粗略算了算。这五百两银子,可以够五个月的吃喝。不过这中间还要过年,勉强算四个月吧。我若是没有记错,每年正月,湖州府都要给您送将近三千两银子,到时候就可以接上了.......”陆落细细打着算盘,告诉陆其钧。
陆其钧几乎晕厥。
“你把我的衣裳也当了,那老子怎么出门!”陆其钧怒喝。
陆其钧还是有不少的好东西。
他的外书房,除了自己的文房四宝,有好些个古董字画,不知是贪污的,还是湖州府送过来的。
那些古董中中,有一方端砚是很名贵的,是当初陆其钧考中了进士,湖州府送的礼物,价值八百两。
除了名贵的砚台,另外也有其他人送的礼物,古董花瓶、字画、书法、珍稀古本等,都很值钱。
桌椅、书架,都是极好的花梨木,也比较值钱。
陆落没卖,全部当了出去,书房的东西当了四百三十两。
外书房的东西之外,陆其钧的衣裳不下三十件,春夏秋冬,或凉爽的夏衫,或厚重的棉衣。
那些衣裳,几乎都是出自京城最有名的绣楼,全是陆其钧订做的,每件最便宜的可能要五十两,最贵的冬衣二百多两。
陆其钧喜欢逛青楼,那是销金窟,没有名贵的衣裳,他也不敢往里钻。
而且,他最喜欢摆阔。
这些衣裳,陆落也全部当了,换了七十两。
“您每个月不是有四十五两的俸禄吗?”陆落问陆其钧,“这样,您每个月给我三十两银子,我就去替您赎回两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