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元娘的月钱的确非常高。
她一开始很忐忑,后来知道世人认可她的布,她的忐忑就消失了。
半年创新一种染法和颜色,其实很难的,因为滕家的染艺,都是十几年才进步一次。
滕元娘自负鬼才,她不会轻易认输。
“东家,若是我做不到,您再扣我的钱。”滕元娘道,“我来试试。”
陆落说好。
上次陈容枫做托的风潮过去之后,千丝斋的布并没有那么好卖。
订下了的五十匹,最后只卖掉了三十二匹。
几十万人口的湖州府,三十二匹布的销量是蛮小的。而且讯息不发达,想要扬名立万,需要更强大的实力。
“剩下的都放到库房,就说卖完了。”陆落道。
除了给订钱的,再有人来买布,陆落就不卖了,只让看样货,让他们先预定,下个月再买。
如此就造成了一种心里优势和压力,顾客们反而更愿意、更热衷去买。
得不到的才可贵。
女人买东西,买的时候嫌贵,等没有了又后悔,古今皆是如此。
“姑娘,我这里清闲得很。”夏廷玉不好意思对陆落道。
陆落笑道:“以后会忙的......”
和夏廷玉说了几句话,陆落去找柏兮要账本。
柏兮面无表情,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快到你的生辰了。”
陆落是四月初六生日。
“好像是。”陆落笑道,她忙忘记了。
柏兮突然提醒她,陆落心尖猛地一紧,她想起了颜浧。
她在京里那几年,每年颜浧都要送她很多的生辰礼。
特别让陆落喜欢的,是他送的温泉山庄。可她决定不回去了,离开就时候就卖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也许带着赌气。
陆落恍惚了一下,眸子里添了几分沉色,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大了一岁。”柏兮道,“又是满头白发的鬼样子,以后想嫁出去就更难了。”
“不与你相干。”陆落道,“你操心我的婚嫁吗?惺惺作态,要不是你,我现在都是孩子他娘了!”
思及此,陆落就特别恨柏兮。
是柏兮毁了她和颜浧的婚姻。
陆落的手指紧紧攥了起来,指端发白。她现在面目全非的生活,是拜谁所赐?
若是颜浧改变了陆落生活的路,将她从一条路上,牵引到了另一条路上的话,那么柏兮就是毁了陆落所有的路。
柏兮眼睑微垂,一副冷漠至极的样子,不在乎陆落的指责。
他没有半分忏悔,他喜欢操控旁人。
陆落转身,快步出去了,否则她又要大怒。陆落不想发怒,没意义,她打不过柏兮,也骂不过他,术法不及他。
生气,只能气到她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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