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还没散，脸也是红红的，坐在床沿上眯着眼睛看了南烟一眼：“你事真多。”</p>

一看他自己起来了，南烟这才松了口气，亲自蹲下身来给他脱鞋子，说道：“今天皇上也是到处走了的，脚底肯定出汗了，不洗会臭的！”</p>

“大胆！朕才不臭。”</p>

“皇上都是当爷爷的人了，怎么能不洗脚就上床呢？”</p>

一听见说自己是当爷爷的人了，祝烽眨了眨眼睛，好像清醒了一点，便光着脚吊在床沿外也不说话，南烟急忙招呼人送了热水过来，他倒是也乖乖的把脚伸进去洗。</p>

南烟在一旁，看见他一会儿低着头打瞌睡，一会儿又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眨眼睛的样子，轻声道：“皇上，今晚喝得有点多吧？”</p>

祝烽立刻摇头：“朕没醉。朕清醒得很。”</p>

“清醒？清醒为什么要把泰宁卫和福余卫从那么远的邕州调到西北去？”</p>

“……”</p>

“就算要让他们动起来，皇上也太折腾人了。”</p>

听见她这么说，祝烽转头看向她，脸上还有些酒意，他笑眯眯的抬起手来用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南烟的额头。</p>

“你，懂，个，屁。”</p>

南烟翻了个白眼。</p>

看他这样子，是真的喝得有点多。</p>

虽然祝烽出身行伍，喜欢喝酒，也很少这样喝醉过，想来也是因为今天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儿女都在，连小孙儿也在，但南烟觉得，他真正高兴的，似乎是因为越国的内乱。</p>

她轻声说道：“皇上调走泰宁卫和福余卫，是不是为了让越国的人更放心？”</p>

祝烽眯缝着眼睛看着她：“放心什么？”</p>

“放心皇上要做的事啊。”</p>

“什么事？”</p>

“就是，管子曾经做过的事。”</p>

“嗯？”</p>

一听到这句话，祝烽原本醉醺醺的脸上突然一凛，眼神顿时变得清明了起来，他看向南烟：“你怎么知道的？”</p>

南烟靠在他的身边，轻声说道：“之前皇上不是跟妾说过，多读书有好处吗？还问妾有没有看过《管子》。后来，妾就找机会去看了。”</p>

听见她这么说，祝烽的精神才松缓了下来。</p>

他又看了南烟一眼，压低声音道：“看了就看了，少拿出去显摆。”</p>

南烟笑道：“妾知道。”</p>

祝烽这才彻底放松了精神，眼睛又眯缝起来，人也摇摇晃晃的。南烟靠在他的身上，也是半扶着他，轻声说道：“虽然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可是，把泰宁卫和福余卫都调走，皇上就不怕万一出事吗？”</p>

祝烽半眯着眼睛道：“不会出事的。”</p>

“皇上为什么这么有信心？”</p>

“朕不是要调锦衣卫过去吗？”</p>

“锦衣卫？”</p>

南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p>

要知道，锦衣卫虽然英勇，但毕竟只是皇帝的亲信卫队，真正上阵打仗，还是得有正规的军队才可行。为什么对于越国的事，仅仅有锦衣卫就够了？</p>

南烟道：“那，四大指挥使，皇上让谁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