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红红的道：“皇上还要瞒着妾多久？”</p>

祝烽脸色苍白，气都还没完全喘匀，就抬头讨好似得看着她，笑道：“也不是故意瞒着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事。”</p>

“这还不是大事？皇上用药，妾竟然一点都不知道！”</p>

“……”</p>

“汪白芷，汪白芷！”</p>

她冷笑着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本宫如此重用他，可这么要紧的事，他竟然从头到尾都瞒着我，看来——”</p>

“好了！”</p>

眼看她动了真气，祝烽急忙说道：“是朕交代他不要告诉你。你说，他是朝臣，该听你的还是听朕的？”</p>

</p>

南烟气得直咬牙，又瞪着他。</p>

祝烽口气刚刚硬了一点，立刻又软下来，温和的说道：“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的时候，晚上有些熬不住，心慌出汗罢了，若真的是大事，汪白芷也担不起那么大的干系，必然会告诉你的。”</p>

这，倒是实话。</p>

可她是真的被吓着了，这个时候看着祝烽满头冷汗的样子，忍不住眼睛就红了起来。</p>

祝烽忙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不怕不怕，朕是真的没事。朕这个年纪——是，老是老了些，也没老到那个地步。当然，身体是有些不如前了，可谁年纪大了不是这样？”</p>

“……”</p>

“你也知道，朕少年时南征北战的，受过不少伤。那些伤，有的好了，有的就成了沉疴顽疾，年轻的时候还能压得住，如今——”</p>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岁月不饶人。”</p>

南烟立刻道：“皇上不老！”</p>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她被祝烽抱在怀里，能清楚的借着桌上的烛光看到他的发丝里比过去又多了不少银丝，眼角也有了一些皱纹——甚至，这些都不算什么，两个人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她又怎会不知道祝烽的身体的确是大不如前，就拿最简单的来说，祝烽如今一顿饭都要人哄着，才能吃下一些，而过去，他是一个人能把一桌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p>

而且，长年累月的熬夜早起，哪怕没那些旧伤，寻常人也是撑不住的。</p>

南烟哽咽着，又重复了一句：“皇上不老。”</p>

祝烽听出了她的哭腔，只笑了笑，拍拍她的腰，道：“老不老的，朕不在乎。朕在乎的，是在自己老得动不了之前，让天下太平，海晏河清。”</p>

说着，他又笑道：“朕还要看着咱们的儿子成才呢。”</p>

南烟揉着鼻子道：“当然。”</p>

祝烽微笑着，但随即，笑容又慢慢的敛起，原本虚弱的脸上重新透出了他惯有的剽悍和坚毅，沉声道：“所以，朕得把该做的，都做了。”</p>

终究，还是要过眼前这一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