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文化人讲究一个诗书唱答,有言志,言情,言事,言物等等内容,这给诗词的发展创造了肥沃的土壤。
新罗人没那个底蕴,读音又不对,诗词做出来就很像后来的那些散体诗,听着好像还成,实际上只就文字精炼,押韵等等来讲,毫无美感可言。
和中原的诗词相比,就像是站在富贵之人面前的乞儿,可怜巴巴。
举个例子,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句,简单明了,寓意直白,惟妙惟肖间可以引起他乡之客的思乡之情,于是便能传唱千古。
可搁在后来那些“诗人”的嘴里会怎么来说呢,抬头看见天空那轮圆月,让我想起了家乡的秋叶……
听着还好,也能产生些共鸣,但过目即忘,搁在一些实在人看来,怕是还要加上一句,无病呻吟,装腔作势,浑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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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中原的诗词在此时就是中原的一把利器,是汉话以及那些文章的进阶版,中原文明浓缩而成的精华。
能够理解中原诗词之美的人,便会失去最为基本的抵抗力,因为那意味着他已经深入到了中原文明的核心地带,已经没有什么摆脱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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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德曼就处在这种状态的初级阶段,还没有病入膏肓,却已难以挽回。
她的记忆力很好,对中原的诗词也有涉猎,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牢牢记住,以她的功底和年纪,短时间内消化不来,她还无法体会到那种闲云野鹤般的意境。
李破本人也是样子货,抄的飞起,却从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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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破见新罗的小女王喜笑颜开,没了多少紧张,便又问了一些她在洛阳的起居和见闻。
金德曼捡着好话说了一些,大致上都是外邦之人初来大唐应有的感受,没什么出奇之处。
此时大唐的人们和后来人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们并没有那么自信,当初北方诸侯纷纷投附突厥就是很好的例证。
在常年累月与北方草原部族的斗争当中,时强时弱,占据绝对优势的时间段并不多,反而很长一段时间中原王朝都是在向草原帝国称臣纳贡。
再加上匈奴鲜卑羯氐羌祸乱北方,对中原文明产生了重大的冲击,一度让中原人的自我认知发生了混乱,一直到前隋才有了些拨乱反正的迹象,可惜前隋二世而亡……
大唐立国之后,上层贵族经历了战乱的洗礼,鲜卑等部族的残余势力遭受重创,民族融合渐近完成,李破执政的态势也促进了回归中原汉家正统的进程。
换句话说,这个时候的大唐正处于量变产生质变的临界点上,人们的心气将升未升,需要一场重大的对外胜利来进行祭奠和升华。
突厥,高句丽这样的宿敌就非常合适,至于吐蕃,倭国,百济等,都属于通往大唐盛世的道路上的必要铺垫而已。
像金德曼这样的外来人只能看到些表象罢了,在中原大地上出现的那种俾睨天下,威服四夷的王朝也是几百上千年才有一个,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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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都很轻松,皇帝陛下言语舒缓,关切之下,妙语频出,让金德曼有一种和亲近长辈交谈的感觉。
当李破终于问到新罗国内均势的时候,金德曼竟是再也提不起什么谨慎戒备之心,几乎是知无不答。
可以说李破这些年的皇帝没白当,就这说话的节奏,已然窥见了另外一重境界,即便是裴矩,封德彝那样的老狐狸,他也能拿捏的住,何况是年轻的新罗女王殿下了。
从金德曼的回答当中,又加上杜伏威,崔敦礼等人的传报的佐证,李破便能清楚的把握到,新罗政局稳定,并没有什么人见金德曼年少,又是个女人,搬弄是非,欲取而代之。
借此也让他对新罗人的秉性有了些认知,新罗立国已经很多年了,甚至于超过了中原的历代王朝。
这和新罗人的风俗以及他们的性情估计有着直接的关系,不然一个女人当政,搁在中原,那一定会激起无数血淋淋的争斗。
这些对于大唐而言,不好不坏,从当前局面来看,还是利大于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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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朕打算起兵伐高句丽,新罗应该早有准备了吧?卿觉得此战时机如何?胜算又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