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洛阳书院,晋阳书院,以及山东琅琊书院,河北魏阳书院等,少的一年多些,多的也就两三个年头,都还不成规模。
南边的好一些,江陵书院是李靖在江陵任职时建立起来的,如今已经三年了,至于江都书院,丹阳书院等,也是年头还短,只不过江南的文人要比北边多很多,在教育资源上先天就占据了优势。
可话说回来了,各处建立书院是朝廷的意思,之前几乎是以诏令的形式来进行的,即便各处守臣很积极,但地方上的官吏认识不足也是有的。
加上科考也才开始了三四年,所以散布在各处的书院建设进程参差不齐,受到的重视程度也是有高有低。
换句话说,长安书院作为标杆,现在还没有起到太好的带头作用,主要原因就在于书院建立的年头太短,还无法培养出真正让人眼睛一亮,可以作为典范宣传一下,让大家都看到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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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破只是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再等个一两年吧,长安书院学制五载,当初选取生员的时候,又谁都不愿把人送进去,根基太过薄弱。
若是他们半道出师,未必能顶大用不说,那么多名师教出来的弟子,不堪重用也就罢了,若是庸碌者多,岂不坏了书院的名声?
培育人才不在一朝一夕,十年不算少,百年不为多。
到时人才有了,天下自然而然便能兴盛起来。
你们作为朝中重臣,莫要想那揠苗助长之事,眼光要放长远些,急功近利的可办不成什么大事。”
高表仁暗道了一声果然如此,表面上却做足了垂头听训的姿态,他提这么一嘴可不是真为了琢磨长安书院的学生。
就像皇帝所说,长安书院中的学生都是名师所授,如此看来算是占尽了便宜,一旦入仕,将来仕途之上必然要比旁人强上许多。
这不止是名师出高徒那么简单,而是一开始长安书院中招的那些教授们各个都是饱学之士,在文坛上有着显赫地位的人。
这些人入书院的目的大多都是为了避祸,重新入仕是早晚的事情,比如说颜相时,苏世长,欧阳询等人,那都是些伪唐余孽,跑到书院避风头去了。
待时机一到,你看一个个的不都又陆续有了官职吗?
之后估计长安书院就算兴盛起来,也很难再有这么多文坛大家入书院教授学生了。
他们教授出来的这几茬书院学生,在仕途上也就有了便利,师生和乡党差不多,都是官场派系中一个重要的联结方式。
老师占据高位,他们的学生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但话说回来了,这些学生还嫌稚嫩,并不算是很好的选择,此时提起此事,高表仁其实是另有所图。
“陛下雄才大略,不为眼前之利所惑,臣所不及也……”
马屁是张口就来,接下来才做为难状道:“可鸿胪寺政务渐多,四处出使,人手已是捉襟见肘。
既然陛下不愿书院之人过早入仕,那臣以为……不如在科考上设几个科目,也好为鸿胪寺招些人才,陛下您看此议如何?”
李破眨巴着眼睛看向高表仁,一下就琢磨过味来了,心里先就道了一声老狐狸。
当皇帝就是这么不容易,臣下们各个心有七窍,别看你是皇帝,可稍不留神就能把你转到坑里面。
天天跟这些世之人杰斗心眼,李破觉着自己的水平是蹭蹭的往上涨,如果当年那个南下的自己来到此时,他觉得照样能把那时的自己耍弄的团团转。
李破笑了起来,毫不犹豫的翻开账本给老高记了一笔,心说等这事缓缓,就让你个混账东西再到突厥去走一趟。
面上却不露分毫,琢磨着高表仁的建言,觉着还是很有道理的。
“科考是为朝廷选材之用,卿之所言甚合此意,可以去和李尚书商量一下,设下一二科目,选些专于外事的人才出来。
你们这些前辈们要耐心些,不要耽于门户之见,藏着掖着,要尽心培养一些后进之才出来,那才是前辈们该有的样子。”
高表仁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皇帝就这么干脆的满口答应了下来,鸿胪寺这下算是在各寺之中拔了头筹。
这事要是办好了,鸿胪寺的兴旺几乎就在眼前,过上两三年,他高表仁也许就能琢磨一下宰相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