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郎是郎中的副官,帮助郎中处理司事,也算是程大胡子的上官,之所以先向程大胡子行礼,不是念着程将军在洛阳的位份,而是现在老程是齐郡郡公了。
爵位高一些,就算品级低,那你也得以礼待之。
…………
程大胡子转悠着也到了兵部,今日迎头碰上,却是让沉青奴又想起了那些年在洛阳左近跟李密贼军苦战的日子。
上来搭话也就是讨些口头便宜,并无多大的恶意,主要是看见曾经在洛阳很是威风的程将军,李密贼伙的骠骑将军,今天这么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若不是上来逗上一逗,沉青奴觉着很是对不起自己。
当然了,这要是在千牛备身府,他是绝对不会跟程大胡子多话的。
老程看了看身前的这些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真他娘的是虎落平阳,得赶紧把官职升上去,不然什么糟烂玩意都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岂不白忙活了这么多年?
程大胡子张嘴就想笑,这是本能反应,许多年了,他就是这么一路笑过来的。
只是脸上的伤处告诉他,别再笑了,俺们受不了。
于是程大胡子只能咧了咧嘴,微微拱手道:“原来是沉郎官,也有两年没见了吧?等哪日有闲了郎官赏脸与俺喝两杯去?”
看他一点不憷,沉青奴有些没趣,乐呵呵的虚应一声,“还是等程司事养好伤再说吧。”
旁边的几个看上去都是他的狗腿子,顿时都乐呵了起来,程大胡子眼睛四下一扫,把几个人都记在了心里,笑个屁,等老子腾出手来,让你们一班狗东西笑个够。
程大胡子回京半年,连连遭遇挫折,心里正火大呢,收拾不了罗士信,沉青奴,还不能收拾这些混账东西?
此时沉青奴身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突然说道:“程司事……可是出使吐蕃的程使君当面?”
程大胡子瞄了一眼沉青奴,心说你这走狗可不怎么忠诚啊,你看看他,这不是来跟俺套近乎了吗?
再稍稍看了看那人的官服,心里又有了些沮丧,他娘的这是一位兵部主事,比他老程高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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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口音也是河南人……
沉青奴好像对这人很是尊重,收起了嬉笑的姿态,为程大胡子引见道:“这位是于主事,于主事没有认错,这位就是出使吐蕃,立下大功,得封齐郡郡公的程使君。
如今任职兵部司库,与于兄是正经的同僚了。”
于主事惊喜的看着程大胡子就是郑重一礼,“程司事之功,吾不及也,哪日有了闲暇,俺能否有幸登门请教一番?”
…………
等沉青奴带着人离开,程大胡子还有些莫名其妙,回京半年多了,都是他程大胡子去结交别人,上赶着巴结他却是少之又少。
这个于主事……满口的赞赏,一脸的仰慕,看上去做不得假,也不知是什么路数,真是奇哉怪也。
而且出使吐蕃的事情,说实话,确实有很多人在他耳边提起,可那些都是亲近友好,外人看到的还是阿史那大奈等人的战功,出使吐蕃的使节?那都是谁?
程大胡子想了半天,去到自己的衙房的时候,两个书记官看到他的模样,都是忍着笑,满口的慰问。
程大胡子遂把什么沉青奴,于主事的抛在了脑后,让书记官整理好文桉,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签上自己的签押,让人送去了王郎中那里。
到了下午,户部和屯卫的人一起到来,为的是科举京试的事情。
屯卫军负有维护京试期间治安的职责,调兵的事情肯定不归程大胡子管,可兵员调动就要有粮草支应,武库那边也得调用一些武器之类。
户部来人就是跟兵部这边商量该调用哪座粮仓的粮食,粮草出入都要有所凭证,需要兵部司库这边事先发下。
挺简单个事情,可环节一个都不能少,而且事关京师驻军调动,就更不敢轻忽。
如今兵部这边和前几年就不一样了,调兵的流程越来越是严格,全都是凭规矩办事,你少了一份签押或是文书,卫府那就别想调动一兵一卒。
程知节这个职位就是其中一环,控制着卫府的粮草辎重,更是兵部对付卫府的杀手锏。
程大胡子刚上任没几天,业务肯定不熟练,可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做官嘛,他就认准了一条,作为兵部的官员,绝对不在“外人”面前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