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鹗大吃二喝,狱卒只听到了一声破碎的声音,跑过来一看,是阮鹗把酒壶给打碎了。狱卒还担心这位用碎瓷片自杀,将大块的扫了出去,只留下几块小碎片,被谭纶给发现了。
“酒壶,碎裂”
谭纶喃喃自语,“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给犯人送外面的吃食,不想活了?”
狱卒吓得跪在地上,汗流不止,“启禀大人,小的们都十分小心,送来的酒菜都让厨师先吃了一口,绝对没有毒,才敢给大人送来的,谁知,谁知他就死了!”
谭纶没空搭理狱卒,他让人把阮鹗的尸体抬来,废了好大劲儿掰开手心,赫然见到一个小葫芦,已经被他给捏碎了。
霍建功凑了过来,仔细一闻,葫芦上还带着一丝酒气,拿来一碗酒,把葫芦碎片放进去,泡一会儿,用银针一试,微微变黑。
这下子谭纶和霍建功都明白了,试有人把毒药转进小葫芦里,然后密封放进酒壶,试毒的人倒了一杯喝,当然没问题,可是阮鹗他早就知道,酒壶里有毒,故此他把酒壶摔碎,拿到了里面藏着的毒药。
阮鹗为什么要自杀,谭纶已经无暇顾及,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那家酒楼是什么人开的,又是谁要给阮鹗毒药,让他死去!
没说的,谭纶立刻带领着人手,让狱卒领路,一口气杀到了“小有天酒楼”,当即把所有东家伙计都给抓起来。
严刑拷问,当天是谁给阮鹗做的菜,酒又是从哪里来的。问来问去,问到了一个小伙计,他招认是通汇钱庄的王账房给他的一壶酒,还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把酒给换了,不要告诉别人。
有了线索,立刻顺藤摸瓜,找到了通汇钱庄,一打听并没有一个王账房,谭纶向周围的人询问,却听说是有一个王账房的,只是今天没来。
谭纶立刻让人去寻找,到了王账房的家里,刚一推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两具衣不遮体的尸体,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男的肚子都被划开了,鲜血流了一地。女的则是喉咙断掉,两个人的都满脸惶恐。
“唉,晚了一步,被灭口了!”
谭纶感叹着,大步往门外走,突然窗户外面的大水缸发出了动静,一个四十来岁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冲着谭纶大喊道:“大人,您是找我吧,小的就是王账房啊!”
一问之下,谭纶才闹清楚,原来死的那两个人是王账房的媳妇和徒弟,把毒药送出去之后,王账房心里就别别扭扭,总觉得良心不安,他特意跑到了庙里叨念了许久才往家里走,他进到胡同的时候,发现有黑衣人跑到了他的家里,紧接着就是两声惨叫。王账房的媳妇和徒弟有些瓜葛,黑灯瞎火,杀手误以为徒弟是王账房,就把两个人都给杀了。
要不怎么说现世报呢,王账房有心跑,却又怕被杀手发现了,他只好躲在了家里头的水缸里面。他心说死了人,朝廷肯定要追查,只要官家来了,他就有救了。
谭纶听完之后,忍不住感慨,心说那个小徒弟也够倒霉的。他让衙役把两具尸体收拾了,而后带着王账房,重新折返通汇钱庄。
有了王账房指证,谭纶顺利拿下了掌柜的,一问之下可了不得,此人姓金,名叫金玉珽,他没什么,他的堂兄叫金玉璿,此人的儿子就叫金达,当初和唐毅争夺会员的那一位!
金家和严嵩父子简直不能用过从甚密来形容,有人管金家叫在野阁老,根本就是严党的化身!
消息传到了赵贞吉的耳朵里,老夫子一下子就来了斗志,他真想放声大笑,没想到老天爷都在帮他。
阮鹗竟然是严党之人害死的,看你鄢懋卿还有什么说的。
鄢懋卿也的确没什么说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刚他还气势汹汹,挤兑赵贞吉,话还没凉,都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鄢懋卿又气又恨,一张脸都变成猪肝色,喘着粗气,随时都能昏过去。
赵贞吉真有心给他两句,把这个家伙气死算了,可是又一想,时间紧迫,不浪费那个功夫。赵贞吉立刻换上了官服,就往大堂跑,要立刻审问金玉珽。
这一幕唐毅都清楚看在眼睛里,他丝毫没有因为火烧到了严党而喜悦,或许两位钦差大人都没有察觉,从阮鹗之死,又查到了通汇钱庄,牵连到严党,就仿佛有一只黑手,在后面推波助澜,主导着办案的节奏,鄢懋卿,包括赵贞吉,都被带入了人家的节奏,而全然不知!
正在唐毅愣着的时候,有衙役跑了过来,在耳边低低声音说道:“赵大人让您过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