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与钱翘恭在北面这两年多,什么成就都没,就酒量被生生锻炼出来了。
此时沈致远还算是喝得斯文,想与钱翘恭、黄驼子一起抢酒喝时,那只能说,这碗是不是太小了些?
听多尔博近乎于“埋怨”的口吻,沈致远放下酒碗,没有看多尔博,只是悠悠道,“世子以为,济席哈能胜?”
多尔博一怔,“额驸此话何意……切莫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
沈致远轻笑一声道:“我与世子打个赌,赌三天之内,济席哈必败。”
多尔博惊讶道:“这怎么可能?湖陵城仅有三千敌军,而济席哈等人数倍于敌,且都是阿玛亲手带出来的精锐……怎能败?又怎会败?”
沈致远正色道:“先王亲至徐州督战,占据战场极度优势,将吴争吴淞、泰州二卫分割包围于淮安城,我军也一样二倍于敌,可结果如何?”
多尔博惊悚起来,他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异色,“……额驸既然如此肯定济席哈必败,又为何还要赞同济席哈领军出战……要知道,那一万多大军,可是阿玛的嫡系,我日后须仰仗的后盾啊。”
沈致远的脸色非常平静,“世子是认为,我赞同济席哈领军出战,是公报私仇,借吴争的刀铲除异己?”
多尔博强笑道:“额驸自然不会如此……。”
“哎……。”沈致远叹了口气,“吴争有句话说得好,良言不劝赶死鬼,慈悲难渡自绝人啊……世子以为,先王武功天下皆畏,却屡屡在吴争手下受挫,原因为何?”
多尔博脸色也渐渐平复过来,“还请额驸指教。”
“指教不敢当。”沈致远道,“其实吴争只比我大一岁,从小我俩就在一起,他有什么能为我很清楚,之后分别的时间也仅三年,他在他叔叔麾下时,也仅是一区区哨官,能打几仗?恐怕最大的一仗,也就是在嘉定抗击李成栋的那一仗了,而且那一仗败了,他叔叔阵亡,他被池二憨、宋安背出战场,可谓是死里逃生……世子试想,这样的经历,堪称知兵善战吗?”
多尔博懵然摇头。
“可为何他能屡次化解先王花尽心思,为他设下的局呢,甚至次次最后占据主动?”沈致远就差摇把羽毛扇子了,“其实很简单,因为吴争掌握了这世上最强大的火器兵……世子想来早已见识过火器的威力,对火器有何感想?”
多尔博点点头道:“连阿玛都一直推崇额驸的火器新军……火器自然是威力强大的。”
沈致远轻叹道:“这道理谁都明白,不但我明白、先王明白、世子明白,皇上、太后也明白,朝堂上的文武都明白,可五年过去了,我朝也仅仅组建了这三万新军,这还是先王力主,倾尽全力打造的……为何?”
多尔博似懂非懂地道:“或许是我族将士不擅于使用火器吧?”
沈致远嗤声道:“什么叫不擅?大明早于建国之前,就已经惯用火器,正是明太祖麾下一支火器军,才可灭亡前元建立明朝,可我朝呢,后于二百年才使用火器,结果呢……明亡了,天下大部分归了我朝。擅与不擅,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