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权取其轻,只有这破罐子破摔之法,或可引进犯邳州的敌骑回援。
这便是史坤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
可鲁之域哪还有援兵可派?
手中兵力增援了池二憨,根本无法提供向邳州增援。
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很多时候,左右一场战局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或许岳乐和吴争,都意识不到,双方重兵堆砌的黄河战线,相峙、激战数月之久,竟会因一个小小意外而打破僵局。
邳州是个小州,治所是下邳。
下邳是个小县,城墙不高,也不坚固。
数百人足以打一场有声有色的攻防战了。
所以,史坤部署一个营在城中,并没有轻敌之意,就无所谓对错了。
可当这么一个小县城,被三千精锐轻骑急袭,结果不言而喻。
对,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
从凌晨一直激战天黑,三门告破,可清军愣是夺不下东门。
无论是城外强登,还是内外合击。
东门城楼一、二里的区域,便是一枚铁钉,牢牢地扎在那,任由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李溥兴在军校,接受了热兵器作战的理念。
他的聪明,对所学作了不小的修改和变动。
猝然遭敌来犯,他也惊慌。
可他反应很快,在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去防守全城。
因为他明知这做不到。
可作为守将,他不甘心,也不能够率军逃离。
丢城失土之罪,就算吴王不惩处他,他爹得知,估计能打残他。
所以,李溥兴将所部全员带上城墙,以城楼为中心,向外扩散。
土城墙虽难看,可一样坚实,夯实的粘土,甚至不惧小炮轰击,而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墙前后城垛什么的,都有。
火枪兵卧姿,将枪架于垛口,太完美了。
这还不算,城楼上布置层次、交叉火力,再架设起虎蹲炮……啧啧,固若金汤啊!
当然,这样的布置并非无法攻破,有几门重炮,一样轰得稀巴烂。
可问题是,来袭的只是轻骑,哪来的重炮?
充其量就是些骑弓。
骑弓,听起来高大上,实则,还不如步兵弓是犀利。
因为再好的骑射,那也是在马上,太硬的弓,在马上拉开,比实地上困难多了。
骑射最大的威力在于密集、灵活,而非力度。
最关键的是,李溥兴还隐匿下不少的手雷。
这玩意威力不大,但对付这些下了马,想强登的轻骑来说,太合适了。
简直是一炸一个准。
从天亮打到天黑,双方各有伤亡,终于罢战“握手言和”。
但清骑的伤亡远超过李溥兴部。
那么,是李溥兴抗住了敌骑一天进攻,就改变了东路战场吗?
不,不是。
李溥兴只是个诱引,真正改变战场的,是史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