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言没有自己购宅,一直是将家安置在按察司使后院。
这合乎他的心性,用他的话说,北伐不成何以安家?
在朱以海上岸这些日子里,张煌言一直闭门谢客,平日里除了去前面衙门处理公务,就在后院逗儿绕膝了。
不过,今日他终于破例见人了。
张国维来了,他不能不见。
……。
“我们……想来都被骗了!”
一见面,张国维就是闷声说了这句话,话中不可掩饰地带着一丝牢骚味。
然,张煌言微笑着,一言不发地看着张国维。
张国维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将这两天他所经历的事,与张煌言复核了一遍,“苍水老弟,你我皆被蒙在鼓里……难道咱们就这么被边缘了吗……你……你还笑得出来?!”
看着满满都是怨念的张国维,张煌言哈哈笑出声来。
张国维这下被激怒了,“你倒是好兴致……可知我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王爷率大军在前方与敌厮杀,可我等在后方不思为前方添砖加瓦,为北伐大业尽绵薄之力……反而扯后腿、闹政变……幸好王爷没有即刻率军回师,否则,你、我……所有人,皆是国朝之罪人!”
张煌言慢慢收敛起笑声,正容,揖身,“煌言慢待了玉笥兄,望兄不罪,只是,还请玉笥兄告之……兄今日来,所为何事?”
张国维慢慢散去怒气,“既然政变之事,由吴翁和钱肃乐打底……你我依样画葫芦便是,况且,此事说起来,也确实是为了王爷日后登基打算,更是为了新朝长久治安谋划!”
张煌言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么说来,一切都已经摊到桌面上了?”
“……应该如此!”张国维一愣,“只是还有许多背后之人,尚未完全浮出水面……。”
接着张国维又将席本桢对莫家的怀疑,和吴伯昌坚信莫执念不会参与之事,一五一十向张煌言说了一遍。
张煌言静静地听着,思忖许久,他起身,“得罪了……玉笥兄请回吧!”
张国维一怔,满眼都是不信地瞪着张煌言,“你……你这是何意?”
张煌言严肃地道“此事体大,关联众多,非是你我可以洞察根底的……既然无法明了一切,那么,此时不管做出任何决定,都可能是错的……这事只有王爷,也必须是王爷回来才可定论……若玉笥兄与煌言一样,皆是为王爷谋,此时……便什么都不做,因为只有如此,才不致令事件更加混乱,损失才不会扩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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