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施琅转身点头侧案上摆放的水域图,“王爷请看,若是将敌人引至舟山诸岛,亦或者是陈钱山岛水域,陆上火炮就能够得着了!”
吴争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造炮台?”
“是。”
“可敌人已至麻六甲海峡,不日便至,在岛上造炮台也来不及啊?”
施琅看了一眼王一林和张名振。
吴争有些奇怪。
张名振道:“舟山诸岛原本就是水师驻地,许多岛上已修筑有炮台,后舟山总兵黄斌卿又进行了加筑整固,到王朝先时,其居心叵测,更是在诸岛上增筑了不少炮台!”
吴争明白了,将脸转向王一林,“这么说来,你在陈钱山也修筑了不少炮台吧?”
王一林讪笑道:“咳……不瞒王爷,其实我只是为了防备海贼来犯!”
吴争没有再理会,而是将目光投向施琅,“你觉得可行吗……有几成把握?”
施琅道:“原本臣等三人商议着,能劝王爷从东藩岛撤兵,这样敌舰队就不会与我水师在东藩岛水域纠缠,只要他们想与我水师决战,就得北向……如此一来,咱们就可择机在舟山、陈钱山水域与敌决战……可王爷不同意从东藩岛撤兵,那此计就无法……实施了!”
吴争站起身,走到水域图前,看了好一会,感觉施琅之策,确实有可行性。
但关键之处,那就是须诱敌北上,在浙东水域,凭借岛上炮台,择机与敌决战,可这样,就必须将已经登上东藩岛的军队撤回来。
这就会产生另一个问题,如果敌人只是想占据东藩岛,解救郑森,那么,得到东藩岛的敌人,就无须北上与水师决战,如此一来,就变成了南北对峙,这也不是吴争想要的。
吴争陷入了两难之中。
当然,吴争也知道事难两全,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但问题是,就算施琅此计有可行性,也不代表着一定能成。
把兵撤了,放弃用将士鲜血性命换来的岛上立足之地,仗打赢了,一切好说,可若败了,郑森凭借番人的力量在东藩岛立稳了脚跟,后续想要收回,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番人以东藩岛为据点,与内陆传教士及教徒相互呼应,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再加上朝中那些不安的……吴争无法再想下去了。
“施琅,若敌舰队不受你诱,仅止步于东藩岛……你有何应对之策?”
看着吴王为难之神情,张名振三人眼睛一对视。
施琅再度开口,“那就再诱!”
吴争疑惑地看着施琅。
施琅道:“末将愿以己部水师为诱饵,诱敌北上,然后张、王二位大人率水师,从东西两翼与末将合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