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执念问道:“主公对松江、苏州两府有如此把握?”
吴争笑笑,“天机不可泄露。”
莫执念想了想,咬牙道:“好,那就搏一把,按主公的意思办。”
吴争微笑道:“这就对了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今咱们只能看到一个月后,一年之后的事要想,但少想为妙。”
被吴争这么一说,莫执念才想起他的来意,于是扬着手中帐本道:“不对,主公啊,老朽刚刚说的事,你还没改……。”
吴争伸手一挡,无奈地道:“莫老,老莫,你这大半辈子都活到哪了?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就没听明白?先顾眼前吧!!!”
莫执念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帐本,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还跺了下脚,一言不发,正待转身。
吴争略带尴尬道:“其实我承诺的话,仔细想来,也是可以……钻钻空子的。”
莫执念闻听一喜,“请主公赐教!”
这种惊喜的神情,让吴争很沮丧,看来这老头确实被压迫得太狠了。
“本官确实承诺了赡养死士家眷,但你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吗?”吴争不得不自己去破自己的许诺,这感觉真……无聊。
“譬如只招募十六至二十的,这个年龄的人,没有妻、子或者刚娶了妻子,没有子女,就用不着赡养了。”
莫执念张大了口。
“如果还不行,就只招募十六至十八的,或者十人之中,招七、八个十六至十八的,其余凑些十八以上的,不能落人话柄不是?”
莫执念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还有,再遴选一下,不招募家中独子的,这样官府与他的兄弟共同承担其父母的赡养,这不也能省一半吗?最后尽量招募那些父母已经不在,或者只有一人在世的死士……。”
吴争突然发现莫执念的神情,连忙住口,愤怒地说道:“本官这都是被你逼的!”
莫执念恍然大悟道:“老朽明白了,这就去安排诸事。”
往腋下一夹帐本,转身急退。
吴争突然开口道:“等等。”
莫执念回身,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公还有何吩咐?”
吴争慢慢起身,沉着脸走执念面前。
掸掸莫执念长褂的领子,悠悠道:“你不会用我教你的方法,来对付我吧?”
莫执念心中悚然一惊,他听明白了吴争的意思,吴争说得不是怎么去绕开他的许诺省钱之事,而是米价之事。
莫执念确实不理解,面前这个小年轻怎么会如此的天纵奇才,与他一比,自己这数十年真象活在了狗身上了。
特别是对于人性的把握,莫执念此时真有些惧怕了。
吴争甚至没有看莫执念的眼,继续道:“其实我不担心你会这么做,我既然能想出方法里,自然也会有应对之策,我所担心的是,如果你真这么做了,我就会失去一个有力的臂助,而且,莫家上下,会因为你而受到牵累。”
莫执念怔怔地看着吴争,他无法想像,一个人能将赤果果地威胁,说得这么自然而然。
甚至自己连反抗,不,连辩白的机会都不给。
莫执念只能俯身道:“老朽谨记主公教诲,不敢一日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