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知道和不知道的区别。
可张煌言毕竟不象马士英圆滑,他年轻,血气方刚,在绍兴府时就以刚正不阿出名,一个七品科道言官就敢当堂与监国朱以海力争,岂会真怕事?
一咬牙,张煌言道:“马相,此事仅靠你我不够,还得再找帮手。”
“马某也是做如是想。只是一时想不到何人合适?”
“张太傅!”
张国维如今可是大权在握,虽说没有入阁,但已经是当朝太傅,而且眼下四万京军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那就可以与陈子龙抗衡了。
马士英问道:“张公生性温和,他能站在你我这边,与首辅为敌?”
张煌言道:“马相此话荒谬,你我只为追查黑衣人下落,缘何与首辅为敌?”
马士英肚中腹诽,这真要查宋征舆,能不牵连陈子龙嘛?
可想归想,马士英知道张煌言说得对,有些能做,却说不得,“马某失言了。”
……。
张国维,已经不再是绍兴府的张国维。
他的心性,也因这一年多的游离而有所改变。
虽然依旧温和,但却不能再称之老好人。
特别是在决定辅佐吴争,开创一番大业之后,张国维已经有了锋芒。
听了马士英和张煌言话后,张国维稍作沉思,就应道:“此事首辅已经勒令刑部会同京兆尹限期彻查,我相信首辅不会牵涉其中……不过宋征舆终究是朝廷二品大员,仅靠怀疑、没有证据恐怕动他不得。”
张煌言道:“我与马相也是考虑到这点,这才来求助于张公!”
张国维指着张煌言呵呵笑道:“张苍水啊张苍水,在吴争身边久了,没学好的,就学了他的油滑。”
张煌言脸一红,没错,他真就是这么想的。
自己解决不了,就交给能解决的去,这是吴争惯有的做法。
说好听点叫知难而退,说难听点就是不负责任。
马士英也跟着尴尬起来,这事始作俑者是他,推给张煌言的,也是他。
虽说张国维是指着张煌言,可这话听在马士英耳朵里,和指着他没有区别。
不过张国维终究不忍二人太过难堪,说道:“乱世当用重典!大战在际,内部须肃清……这样,你二人随我入宫,须先向监国殿下禀明此事,然后再作决断。”
张煌言喜道:“就按张公所言。”
马士英却皱眉道:“虽说我觉得是宋征舆,可毕竟没有证据,若是向监国禀明,这……怕是不妥吧?况且万一……另有其人,你我入宫岂不打草惊蛇?”
张国维微微一笑,道:“宋征舆身居高位,就算有罪,也非你我能处置他的,自然须有监国殿下颁下谕令方可动作,至于打草惊蛇,马相是认为,横街行刺你的刺客自尽之后,指凶者还为没有警觉?这时再顾虑打草惊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马士英想想也对,遂同意了张国维的方案,三人联袂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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