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
是兴国公还是镇国公?
沈致远立马大喊道:“舟山水师,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镇国公派水师来救咱们了!”
摇摇欲坠的防线,竟奇迹般地撑住了。
这个时候,谁也不再去管来得是兴国公还是镇国公,只要是自己人,就够了。
明军开始反击。
清军恐惧了。
随着更密集的炮声传来。
远处点点帆影越来越大,清军终于溃退了。
这次清军的伤亡更大,至少有近千人倒在了海滩上。
最大的伤亡不是来自是厮杀,而是开花弹,这玩意对密集阵型人员的杀伤力太大了。
一颗十八斤的开花弹炸开时,有近百的铁片四下爆射,方圆一丈以内的生物,皆在它的杀伤范围之内。
清军恐惧了,他们在后退,退出五里远,都是开花弹射程的极限之外。
战船在靠近。
让所有海边将士惊愕的是,来得不是镇国公或兴国公的水师舰队。
舰船上挂得那面黑色的旗帜上,大大的一个字——金。
海盗?
钱翘恭、沈致远、蒋全义、王一林面面相觑。
被海盗给救了?这让沈致远心中有无数匹草原神兽疾驰而过。
一条小舢板慢慢靠近海边。
一名身上绝不是明军或者北伐军军服的黑衣人在船头大喊道:“我家都督说了,你们谁是领头的,上来一人,我家都督有要事商议!”
沈致远当仁不让,他一手撩起衣摆,涉水而去,口中大喊道:“我是义军主帅!”
钱翘恭甚至连阻拦都来不及。
只好喊道:“致远……小心!”
随即下令,全军戒备,并向西一里派出斥候警戒。
……。
金声桓来援晚了,确实是晚了两天。
他接到命令的时间,是在沈致远、钱翘恭擅自行动的当天。
甚至比沈致远、钱翘恭还要早几个时辰。
他出兵快的话,应该在两天前,至少也该是昨日就出现既定水域。
可金声桓晚了两天。
这不是疏忽,而是有意为之。
吴争情急之下,令张名振通知金声桓救援,这本是一着好棋。
但吴争忽略了人心复杂,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吴争原本是想,大将军府无法接纳这支叛军,那就将这支“叛军”救下后,临时编入金声桓的麾下“海盗”,这样不仅壮大了金声桓声势,还让这支“叛军”有了落脚之地。
可金声桓接到吴争的命令,却不作如此想。
他想到的是权力和平衡。
金声桓从“一斗粟”盗贼,后改投左良玉军中,摇身一变从了良,可他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地有着权争倾轧。
特别是被吴争“排挤”出官军序列,成了“海盗”,金声桓首先想到的是,吴争会不会是想夺了他的兵权。
要知道,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一旦纳入金声桓麾下,就等于喧宾夺主一般。
金声桓手下总共就二千余人,到时究竟谁听谁的?
所以,金声桓再三考虑之后,决定,拖延两日。
一支孤军,两日之后,应该剩不下多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