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先前我听人说,微丫头他们一家从府城回来了,还带回来很多好东西。我跟着去瞅了一眼,好家伙,红木的大箱子,还刷着红漆,光看做工就知道肯定是很值钱!”
江林海听了这话,眉头紧锁,闷不吭声。
赵氏用力推了他一下:“你别不说话!”
江林海不耐烦地应了句:“你想让我说啥?”
“微丫头家里如今是真的发达了,开了医馆,她男人又考上了举人,在村里是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咱们是她娘家,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咱们一把吧?”
江林海瞅了她一眼,冷笑:“要咱们没跟她断绝关系,她确实该帮咱们,可现在……呵,以她那性子,能甘心帮扶咱家吗?你自己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赵氏被噎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自家早就跟江微微撕破脸皮了,也知道江微微绝不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软性子。
可她还是梗着脖子继续往下说。
“咱家如今这日子有多苦,你又不是不知道,二房那两口子没良心,趁着咱们不在家的时候,偷摸着把咱家里的粮食和钱全给拿走了。咱们跑去镇上跟他们理论,反倒被老二的岳家借机羞辱了一顿,后来要不是咱们天天去醉香楼门口骂人,骂得醉香楼没法做生意,老二两口子怕是连一个子儿都舍不得还给我们呢!”
说起这事,赵氏就是一肚子的气。
“平时看着老二还挺好说话的一个人,虽然性子油滑了些,可好歹还算听话。没曾想居然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心思那么毒,趁着咱们不在家,直接把咱们家都给搬空了。要不是房契地契写着你的名字,没有你到县衙签字画押没法转让给别人,只怕他们连咱家的房子和地都要卖掉,老二这是要把咱们家往绝路上逼啊!”
江林海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和赵氏总共生养了四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其中最疼的是小儿子,但要说最看重的,却还是老二江仲平,以前家里有点什么事情,他都会跟老二商量着来。
却没想到,老二竟然那么狠毒,知道家里二老兄嫂出了事,被抓去服徭役,非但不想着把人捞出来,反而还落井下石,雪上添霜。
这样一个忘恩负义没良心的东西,光是想想都气得肝疼!
又想到村里那些人对他们家的议论和嘲笑,江林海觉得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心里更是憋屈。
此时他听到赵氏的抱怨,没好气道:“东西不都要回来了吗?还说这些干啥?”
赵氏眼睛一瞪,拍着床板怒道:“老二拿了咱家二百斤粮食和二十九两的银子,另外还有四件棉布衣裳和四床棉被,结果他们就只还给咱们一百斤粮食和十两银子,棉布衣裳和棉被到时都还回来了,可粮食和银子呢?还差那么多呢?他们说是吃了花了,你信吗?”
江林海无言以对。
以老二那精明的性子,肯定不会一下子花掉那么多钱,他肯定是把那些钱和粮食都给昧下了。
良久他才开口叹了口气:“老二肯定是受了他那岳家的蛊惑,要不是他岳家从中挑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情。”
赵氏冷笑,她虽然只是个乡下妇人,没什么见识,可四个儿子都是从她肚里爬出来的,对这四个儿子的了解,她比谁都深。
“老二岳家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老二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从小到大就满肚子的心思,算计那个算计这个,就连一根线头都不愿吃亏,自他成亲以来,从没往家里拿过一针一线,反倒是跟他那有钱的岳家走得极为亲近,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给人当了上门女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