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段,邢道荣已经目瞪口呆,张宁美眸异彩涟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后世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在这个时代听来,完全是颠覆性的,足以让他们震惊得瞠目结舌,足以让他们想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发了一通感慨,震惊了两个黄巾的大佬,陈龙忽然想起隔墙有耳,一推案几,起身便走,嘴里道:“告辞!”张宁啊的一声站起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莺声呖呖道:“这就要走吗?改日可还能与陈大哥相见?”
  陈龙被她拉着衣袖,见她美目流盼,心下一软道:“魅娘,你也是黄巾中人吗?”张宁神色一震,旋即笑道:“陈大哥说笑了,我不过是这里的一个歌舞伎罢了。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们女儿家哪里明白?只是陈大哥一再要走,是嫌弃我的歌舞和容貌丑陋吗?”
  陈龙赶紧摇头道:“魅娘之歌舞,魅娘之容貌,都是天下无双。我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只因身有要事,必须做一些安排,否则今晚就不走了。”陈龙本意是今晚就在这个包间里和她多聊一会儿,话出口却有了歧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宁的脸刷就红了。
  陈龙见张宁的容貌越来越艳丽,心道赶紧得走,否则更加拔不动腿。拱手和邢道荣告辞,逃命似的去了。先假装下楼,回头看两人并没有送出来,一拐弯进了隔壁的单间。
  刘贤和一个青年文士,正一人拿一个茶杯扣在墙上偷听隔壁的动静,忽然自己的单间门被人推开,都吓了一跳。刘贤正欲喝骂,一看是陈龙,赶紧邀请他坐下,当着那文士的面儿问道:“大哥,你怎么过来了?”说着介绍身边的文士:“这就是刘巴刘子初。”见陈龙惊讶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你不是叫我带着父亲信任的人来听吗?我父亲除了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子初,由他将经过讲给父亲听,最好不过。我已经将你我结拜的事情都和子初说了,现在子初已经明白谁是真正的黄巾细作,他自会向父亲禀明一切。”
  刘巴缓缓站起,高傲的嘴角紧紧抿着,对着陈龙一揖到底,口中道:“子初有罪,害文龙的妻子和朋友进了牢笼,在下向文龙兄道歉。子初必将在太守面前洗清他们的嫌疑,并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陈龙面对这三国时期举世闻名的大儒,知道从清高的刘巴口中说出这番话多么不易,一把扶起刘巴。
  刘巴继续道:“今晚为了人质安全,我和刘贤公子先回太守府准备,等你们顺利交换人质完毕,文龙尽可带着人质离开,我再禀明太守,起大兵抄了邢道荣的府邸,明早就是这黄巾逆贼授首之日。”
  陈龙点点头,想着要不要把魅娘的秘密告诉刘巴,犹豫再三,还是咬住了牙关不说。陈龙总觉得,魅娘并不是真正的妖女,只是为时势所左右,为黄巾所谓的理想,有些不择手段而已,自己应该帮助这个美女走正确的道路,而不是因为她的错误就伤害她。正欲离开,忽然刘巴一把拉住他道:“文龙刚才隔壁一番话,实在振聋发聩,我本来认为,天下只有曹孟德一个英雄,却不料身边还有一个陈文龙。这政治协商,应该怎么做才能成功呢?”
  陈龙脑门上出现一头黑线,没想到刚才一番政治协商言论,不但弄傻了黄巾的大佬,还让这个名满天下的清高文士受了惊,赶紧边往外走边搪塞道:“子初,我还得去准备交换的事,以后再聊。”说着一拱手告辞,见门外无人,赶紧下楼离开,回刘邕府准备去了。
  刘巴盯着陈龙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自视才高八斗,无比清高,可刚才那番政治协商的言论,自己是万万想不出来的,有机会一定得当面问个清楚,想着心事,不由对刘贤苦笑道:“你大哥这个人,还真是看不透呢。。。”刘贤呵呵一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认他做大哥了?”拉着刘巴回郡府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