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转头问周不疑:“周边朝廷兵力配置如何?”周不疑皱眉道:“虽然我们能在卢植的部队之前赶到邺城,但濮阳有东郡太守桥瑁的五万精兵,邺城有太守韩馥的三万精兵,邯郸有太守袁韵的一万精兵,平原有太守鲍信的一万精兵,刚好对邺城附近的黄巾军形成包围之势。估计接到皇帝的圣旨,已经整装出兵。”
  陈龙微微摇头,周不疑会意,不再多言,拱手出舱而去。陈龙搂住张宁,感觉她浑身颤抖,知道她心急如焚,安慰道:“虽说名义上都是汉朝的部队,其实各州郡都是拥兵自重,圣旨只是一纸空文。现在,明摆着谁都想让别人的部队先上,让他们协同作战,简直是天方夜谭。”张宁知道陈龙说的有理,心下稍微释然。
  时到黄昏,夕阳如血,照的黄河水波一片金灿灿,景色绝美。吕常他们知道大嫂心急,换班继续行船。右岸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雄关,远望斗拱飞檐,直耸青天,孤城绝塞,固若金汤。陈龙见雄关突兀,计算里程,知道到了名垂千古的虎牢关。此时还没有刘关张的崛起,不知还会不会有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
  正想的血脉贲张,忽然小船猛地一震,前进的势头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拦,竟然开始打横。前梢的吕常大叫道:“水里有拦河铁索!”
  陈龙闻听,心中惊讶,这时周不疑匆匆赶过来道:“老爷,这虎牢关的守兵,虽然没有水师,却在这里用铁索封锁了江面,切断了水路运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阳出事的消息传到了虎牢,刚刚拦上的?”
  陈龙和张宁赶到前梢,只见大河之中,几条粗如儿臂的铁索,在水中载浮载沉,刚好拦住河面。这时一艘商船模样的船只,顺着铁索从虎牢关方向驶来,慢慢靠近,船头的大兵吼道:“前面船只听着,这里已经被封锁,速速停船靠岸,接受检查。”
  吕常大吼着问道:“我等乃是冀州的回船,正要赶回冀州,还望行个方便!”
  那大兵不理不睬,指挥着大船靠过来,陈龙将张宁送入船舱,胡济和郝普都暗暗准备弩弓,来到前甲板。周不疑等那大兵带着几个人走过来,拿出一锭大银交涉道:“这位官爷,我们只是冀州的商人,刚做完生意,回家心切,还请行个方便,容我们过去。”
  那大兵显然是个小头目,掂了掂银子塞到腰里道:“老乡,冀州要打仗,我等刚刚奉命,在此封锁水道,任何船只不得进出。看在银子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们,回头去吧。”
  周不疑大急,纠缠着不放,那兵头奇怪起来,一巴掌将周不疑推到一边道:“你这厮十分无理!既然不肯回头,叫你们所有人员都出来登记!”
  陈龙知道不好,一使眼色,胡济几人早举起弩弓,将大兵一一射倒。陈龙一纵飞上对方商船,青龙匕已经在手,见一个灭一个,正要闯入船舱,忽然一个身影迅捷地从舱中扑出来,手里雪亮的钢刀照着陈龙兜头就劈。陈龙一个侧身,躲过刀锋,青龙匕根本不与钢刀接触,直接没入来人咽喉。
  那人噗通一声,倒在舱板上,陈龙捡起他的长刀,见甚是锋利,就挂在腰边。吕常他们几个已经上船,将内外的人员扫净,还抓了一个活口。陈龙见那人船夫打扮,指着舱板上的死尸问道:“此人是谁?”
  那船夫早抖成一团,见问赶紧答道:“此人是虎牢守将王肱的副将胡昭。小人只是个划船的,大人放了小人吧。”
  陈龙皱眉思索,自己杀了王肱的副将,如果这个胡昭一时半会儿不回去,恐怕会惹人怀疑,招来更多的船只和兵丁。心生一计道:“我可以放你回去,条件是你要以最慢的速度往回开船,到了以后你不可接触守兵,赶紧悄悄逃窜,只让他们看到一艘空船。如果你一个时辰之内到达,我必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这胡昭就是你的榜样。”
  那船夫磕头如捣蒜的答应不迭,陈龙刷地举起刚刚缴获的钢刀,对那船夫道:“你若心存侥幸,我叫你看我的手段。”说着玄功默运,身体如旗花火炮般升入高空,到最高处身形一转,如一只箭矢般射入水中,钢刀之上布满团息内力,重重击打在拦河的铁索上,轰的扬起高高的水花,而那水花之中,竟然隐隐夹杂着两铁相撞的火花。
  那时节也没有望远镜,黄河上水雾蒙蒙,岸边又离得甚远,陈龙倒不怕岸边的士兵看到。那船夫见陈龙手中的钢刀已经卷成了麻花,看那铁索时,几根铁索受到巨力打击,竟然断成两截,缓缓沉入河水。船夫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一番手上的功夫,足可名震寰宇,惊世骇俗。那船夫双膝跪倒拜道:“大人,你是天神下凡,我只是血肉之躯,怎敢有半点欺瞒。”吕常等人也都是呆若木鸡,方知道陈龙真正的实力,对他更加死心塌地。张宁早已出舱,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心说龙郎的武艺,我还是低估了。
  陈龙叫将尸体都沉入河中,才放船夫去了。小船越过铁索拦河的位置,继续向陈留进发。陈龙争取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刚刚够他们赶到黄河北岸预定的登陆地点。陈龙下令将船只凿沉,众人都换了一身干净的装束,背好食水,登上了北岸边的丘陵,消失在黄河北岸大片的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