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大床上,云迟和衣躺着,脸色潮红,身上的温度如一座火山,烫的梅疏毓打了好几个激灵。
梅疏毓撤回手,转回身,对众人怒道,“东宫的人都是怎么侍候的?一个个的都不想要命了吗?就这么让太子表兄发烧没人理会?我若是不闹着翻墙来看太子表兄,他有个好歹你们担待的起吗?”
凤凰东苑侍候的人都惊动了,谁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不声不响地发了高热,这么多年,殿下鲜少生病,就算是有个头疼脑热,也很快就过去,从没这么热过,齐齐脸色发白,十分惶恐。
方嬷嬷暗悔不已,只心急地等着天不绝来,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天不绝听闻云迟发了高热,提着药箱来的很快,他迈进门槛,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云迟,来到床前,伸手给他把脉,手腕的温度烫的他哆嗦了一下,片刻后,他也怒道,“这热毒来势汹汹,显然是已少了几个时辰了,怎么不早喊我?”
方嬷嬷流着泪说,“是老奴的疏忽,老奴死罪……”
小忠子红着眼眶说,“神医,快,你有法子对不对?赶紧给殿下退热吧。”
天不绝咬牙道,“太子殿下这热毒太凶猛,必须要用一剂狠药,可是这剂狠药下去,他怕是会浑身无力几日。”
“那也比丢了命强。”梅疏毓这时倒是镇定,对天不绝说,“我就知道,有你在,一定有法子。”
天不绝抖着胡子,大笔一挥,利落了开了一副药方,递给方嬷嬷,“快,按照方子熬药,熬一大碗端来。”
方嬷嬷点头,立即去了。
梅疏毓对小忠子说,“你去把书离喊来,太子表兄这副样子,我见了都慌的很。让他来,有他陪着我一起看着太子表兄,我心里踏实。”
小忠子点点头,立即去了。
天不绝打开药箱,摆手,“闲杂人等都出去。”话落,又道,“汤药见效的慢,我给他行两针。”
梅疏毓摆摆手,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他守在天不绝旁边,帮他递针打下手。
安书离得知云迟发了高热,很快就来了,见到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云迟,心里也惊了惊,对梅疏毓问,“太子殿下怎么突然烧的这般严重?”
梅疏毓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若不是他闲不住,想见云迟,误打误撞缠了云影,哪里能发现他闷声不响地发起了高热,若是再晚些时候,这人烧死了怕都没动静。
天不绝给云迟行完针,摸了摸额头的汗,扶额,“我老头子也是命苦,救了那个又治这个,真是一刻也不得闲。我欠了谁的?造孽。”
梅疏毓试探地问,“神医,我太子表兄没事儿吧?”
天不绝没好气地道,“凶险是凶险,不过有我在,死不了。”
梅疏毓松了一口气,暗暗想着,等太子表兄醒来,一定让他罚东宫的人,侍候的也太不尽心了。
安书离看着天不绝问,“神医是跟着太子殿下出了皇宫的,可否告知,殿下这一趟都发生了什么?”
天不绝瞅了安书离一眼,他对安书离印象不错,便也不隐瞒,将云迟这一趟的事儿简略地说了。
梅疏毓听完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太子表兄扑了个空?表嫂留话让他不必找她了?为何不找了?”
天不绝摇头。
安书离若有所思,“你是说,那座后梁怀玉帝陵寝是空的?棺木也是空的?”
天不绝点头,“我没亲眼所见,我到的时候,那墓穴已塌了,我是听十七说的。”
安书离拧眉,看向云迟,道,“难怪。”
“难怪什么?”梅疏毓问。
安书离叹了口气,“难怪太子殿下发起了高热。”
梅疏毓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想的简单,郁郁道,“折腾了这么多日子,日夜找表嫂,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了,又扑了个空,太子表兄身体自然受不住,人又不是铁打的,泄了劲儿,这一下子就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可不全是身体上的病,还有心病呢。”天不绝摇摇头,转身提着药箱出去了。
梅疏毓和安书离闻言一时都没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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