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烬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复杂。或许世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凭借美貌和实力行走江湖的人,但他事实上出身东阳国皇室,又跟天厉国的萧王府关系极深,却成了北漠国女皇唯一的皇夫,不仅北漠国上上下下的人会怀疑他另有图谋,就连东方紫煜和厉啸天,也都不会放过他,厉啸天更会怀疑萧星寒和北漠国有所勾结。
尤其是拓跋严的身份这件事,单从君臣的角度来讲,厉啸天如若得知萧星寒有私生子是假,暗中收养北漠国的皇嗣是真,恐怕第一想法是萧星寒要谋反了。
“这个时候扳倒我们,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穆妍微微摇头说,“不必担心,阿烬你现在应该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精神饱满地去成亲,好好享受新婚的生活。至于晋连城,他对你是有兄弟情的,只是有时候他自己的利益占了上风,但他应该暂时不会再出手伤害你,至于他到底想做什么,未来总会知道的。”
“都怪我。”连烬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当初不该把还生蛊给他的,救了他一命,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还为我们留下了这么大的祸患。”
“这件事我们早就谈过。”穆妍看着连烬不认同地说,“你救他是因为当他是兄弟,在你们的关系之中,有错的是他,你问心无愧就好,毕竟我们谁都不能预知未来,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会做后悔的事情。”
“嗯,我明白。”连烬微微点头。感觉跟穆妍谈过之后,心情轻松了许多。他自己有麻烦倒是其次,假如晋连城伤害到了别人,连烬心中难免会自责,并且后悔当初不该把还生蛊给晋连城。
不过后悔是没用的,连烬自己也清楚,他知道穆妍不会怪他,相反穆妍是在开解他,他心中很感动。
“独孤,陪阿烬回去吧,明日要让阿烬当最美的新郎。”穆妍笑着说。
“好。”独孤傲话落站了起来,连烬起身,和独孤傲一起离开了。
穆妍回头,就看到萧星寒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要不要继续?”穆妍伸手解开衣带,坐在了萧星寒的腿上,勾住萧星寒的脖子问道。
萧星寒眸光一暗,大手从穆妍的上衣下摆之中探了进去……
别院里面,连烬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没有关房门,回去的时候,夜风已经把房间里面的五彩毒烟吹散了。
连烬把地上杜午的血迹清理干净,起身就看到桌上还放着晋连城留下的东西。
连烬走过去,拿起了那个不大的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颗乳白色的药丸,对连烬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当初这个东西就是他送给晋连城的,现在又被晋连城送了回来,这是离开人体之后,休眠状态下的还生蛊……
穆妍先前去闯神医门的藏宝库,是跟晋连城一起的,所以她知道晋连城得到了长生花,连烬自然也知道了。所以,连烬对于晋连城不再需要依赖还生蛊活着没有那么意外,他意外的是,晋连城竟然舍得把这个东西再送给他,这不是普通的药,这是多出来的一条命啊!
连烬把还生蛊收好,在桌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脑海中不期然地又浮现出他幼年时期第一次见到晋连城的情景。
连烬微微甩头,告诉自己,他们回不到过去了,晋连城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他现在有兄弟,萧星寒莫轻尘独孤傲沈赟之慕容恕,甚至穆妍,都是他的兄弟和朋友,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人抛弃,无人关爱的青莲公子了。
八月初十,一大早,齐玉婵一身男装打扮,和齐昀一起,坐在萧星寒和穆妍所在的客栈一楼吃早饭,等着萧星寒和穆妍下来。
不多时,一队官兵出现在客栈门口,客栈掌柜神色有些惶恐地迎了上去,就听到带队的小将说:“皇夫的朋友住在这里,我们是来恭迎皇夫的朋友进宫观礼的。”
“哎哎!不知皇夫的朋友是?”掌柜的感觉有点晕,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青莲公子有朋友住在他的店里。
“两位慕公子,请!”小将转身,看着从楼上缓步下来的两人,拱手恭声说。
“慕寒哥哥!”齐玉婵高兴地站了起来,齐昀默默地站在齐玉婵身旁,看着穆妍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活脱脱就是个贵公子的样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和贵气。
“走吧。”穆妍对着齐玉婵微微一笑,并没有看齐昀。
一行人四人出了客栈,坐进了专门接他们进宫的宽大马车里面,不过马车只有一辆,所以不可避免的,萧星寒和齐昀离得很近坐在了一起。
“姐姐,姐夫不会是想打我师兄吧?”齐玉婵靠着穆妍坐在了一边,压低声音对穆妍说。
“会。”穆妍唇角微勾。
萧星寒轻哼了一声,齐昀眼神微暗,马车里面的气氛着实有几分怪异,齐玉婵开始找话题跟穆妍聊天,到最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她这次出来好多有趣的见闻。
进了北漠国皇宫之后,距离登基大典和大婚典礼开始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齐玉婵一脸新奇地拉着穆妍逛起了皇宫,很开心的样子。
而另外一边,距离繁星城最近的点星城里面,依旧是那处不起眼的民宅,昨天半夜回来的晋连城这会儿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准备出门去。
南宫晚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公子要去哪里?”
“去看我弟弟成亲。”晋连城唇角微勾,心情颇为愉悦的样子。
“如果师父醒了怎么办?”南宫晚神色有些不安。房间里面还躺着一个人,就是昨夜回来只剩下一口气的杜午,并没有死,晋连城离开连烬那里之后,就给杜午服下了保命的药物,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南宫晚没想到晋连城和杜午会突然决裂,可晋连城现在又要留着杜午的性命,假如杜午醒了,以他的性子,岂不是要跟晋连城不死不休?他可是个老毒物啊!
“无妨。”晋连城冷笑,唇角的弧度看起来冷血和无情,“我已给他下了傀儡蛊,他再次醒来,不过是个任我摆布的傀儡而已。”话落又加了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这样多好,阿烬以为杜午死了,肯定不会那么排斥我了,但我依旧可以利用杜午,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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