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的头号小霸王会对人恭敬?显然是想太多,不过,小草没受影响,对于能接手的病人,向来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其他多余的事情,犯不着。
“小公爷先请。”现在是他的主场,他说了算,她请?请她去哪儿?
小霸王也没有客气,走在了前面,别的不说,单看背影,还是相当精神的一个人,小草毕竟是碰到过他的手臂,那些传闻如何且不管,他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就是了。
闻人家另外几个姐妹彼此看了看,跟在后面,然后他们发现,大门被关了起来,范无过的人随手打开,外面守在门口的太监也不见了,这时候如果还没发现可能是被针对了,那就真蠢了。
范无过随手从侍从手上接过面具,拿在手上把玩着,转身,“皇宫这地方,大概也没谁会蠢到随便进入关着门的殿宇园子的。”
“我们过来的时候,门口有人守着,跟御兽园别无二致,进门之际,也并未阻拦。”
范无过嗤笑一声,“你们这是得罪谁了?不过,想借小爷这把刀,倒也不怕将自己割得浑身是伤啊。——去查查,一般人不能随便弄死,个把宫人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那不以为意的态度,人命在他眼里,真的算不得什么。
小草蹙了蹙眉,不过,到底是没有开口,有些人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毕竟,如果不是特殊情况,而如果这位范小公爷真的如同传言中一般,那么撞到他手里,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想来那算计她们的人,也就是这个目的,那么,付出代价不是应该的么?小草微微敛目,眼神暗了暗,至于这代价可能太大……
小公爷将面具扣在脸上,别人会不会看到他的脸,他不在意,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别人“对他有意见”,因此,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发疯,他要发起疯来,一般人也招架不住,不过,世上到底还是有他在意的人,面具其实是因为他们存在的,现在在皇宫,今日又是他外祖母的七十大寿,如果因为他闹出些事情来,总归是不太美,然后就委屈一下自己戴上面具了。当然,戴面具跟不带面具他都一样不在意。
整个皇宫,对于范无过来说,就跟自家的后花园没啥差别,除了一些作为外男以及权力中心外的人不能去的地方,其他地儿,基本上都是畅通无阻,当然,他就算是个混球霸王,不该去的地方,他也绝对不会涉足,单纯为找麻烦而找麻烦这种事,也不会傻傻的去做。
范无过要带小草出宫,闻人滢紧紧的跟在小草身边,让其他人去找长辈们。
小公爷对此也没什么表示,很是无所谓。
小草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家妹妹的紧张,本想劝她不用跟着,闻人滢坚定的摇头。
如此,小草倒也没有坚持,毕竟在她看来,轻度的唇裂,只是去做一个的小手术而已,不是多大的事儿,让闻人滢跟着也没问题。
避开了大部分的人,范无过走在前面,看上去倒是很闲适。
皇宫除了东南西北四个正门,其他的门也还有不少,小草他们从东侧的某个门出来的,并未花费多少时间,门外除了守门的禁军,基本上没没有其他人,而小霸王的豪华马车就在外面,大概之前也是从这里进的皇宫。
与外男共乘,总归是不太好,不过,你也就不要指望小霸王还为你考虑。
看着自己四姐姐心宽,闻人滢也无奈,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之后,小霸王倒是又将面具摘了下来,随手的扔在一边,吊儿郎当的靠坐在主位上,托着腮看着小草,小草的目光倒是倒是坦荡得很,跟见到正常人没什么不同,相比较而言,闻人滢没做得多明显,却也低眉敛目的避开了,范无过都看在眼里,哂笑一声,不以为意。
“给穆北治伤的,好像是闻人侍郎家的姑娘?”
小草颔首,“姐妹中行四。自幼习医,随养父行走在外,对于小公爷的情况,虽然不多见,也见过好几回,小公爷的情况属于轻度,只是唇裂。最严重的情况,可能上颚全部裂开,”小草在自己面上比划一下,“鼻子这一块斗不存在。”当然,在这方世界,小草没见过这种情况,这样的孩子,必然是生下来就被弄死了,太正常了。“小公爷这样,一次治疗就足够了,如果是在出生后三到六个月就进行治疗,后面的成长,跟正常孩子是一样的。”
范无过单手掩住嘴唇,眼神带着几分晦暗,他小时候被当成怪物对待,他很在意,各种委屈,各种暴躁,有亲娘舅舅护着,倒也没人真敢将他如何,渐渐的长大,脾气自然也就好不了,后来他也就看淡了,反而有时候故意去吓人,看到其他人各种变脸,他还以此为乐,逮着机会就收拾他们,然而,现在有人告诉他,如何早早治疗的话,他跟其他人是一样的?!
哈,真是太讽刺了!
所以,曾经的那些委屈其实白受了?对于他现在而言,倒是无所谓,可是他娘……
金枝玉叶,却因为生下残缺的孩子,被视为作孽太深,是老天的的惩罚,因为这样,别人就能轻贱他,若不是皇帝舅舅护着,他们母子怕是早就被磋磨死了。
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天罚……
“有原因吗?”范无过点着嘴唇问道。
“原因自然是有的,一方面是外在因素,比如说,在胎中的时候,母体紧张、压力过大、情绪起伏大,或者严重偏食,或者是出现风疹之类的病症,再或者就是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当然,这些仅仅是可能,并非说遇到这些情况就一定会出问题,总体来说,几率还是偏小的;另外一个主要因素就是血脉遗传,可发生在直系亲属或旁系亲属之间。”
前面范无过还认真的听着,最后却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微微眯眼,“血脉遗传?”
小草很清楚,一说这个,就可能牵扯出一些问题,尤其是这位小公爷的身份还如此的特殊,不过,她遵从医德,身为病人,有知情权,而且,对于这种情况,她更清楚,福康长公主承受的压力跟委屈是最大的,如果遗传来自范家,所有的一切,却让她一人来承受,何其不公平,尤其是那位范驸马,还借由此事,各种渣,更加让人不能忍。